见吴部长对自己隐有失望之意,汪含韵的倔劲上来了,道:“吴叔,我会给你一个正确的评定的。”
“记住,上面看中的是能力,无论哪一方,而不是一个只会内斗的人。”吴部长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言,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吴部长的背影,汪含韵心中大是惊愕,吴部长的话让他心有余悸,不过他还没有完全相信,所以他还要求证,于是他去找了惠英红。
惠英红给他的答复比吴部长的话更为震撼人心,因为她告诉汪含韵,陆渐红曾两次在总理家吃饭。
汪含韵不得不重新审视陆渐红了,也不由回首自己在甘岭这几个月的所有动作。表面上看,自己确实占了绝对的上方,可是仔细看来,对陆渐红的打击根本不伤筋动骨,不让他分管工业又怎么样?让他在常委会上没有话语权又怎么样?他还是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决定,改变斗争方式,从台上转为地下,他要让陆渐红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正是这个决定,让常委会的性质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汪含韵居然只谈工作,看着汪含韵侃侃而谈,陆渐红却觉得很怪异,这是到目前为止,汪含韵第一次以工作为重心,绝口不提人事问题。照陆渐红的分析,关阳春被“废掉”之后,汪含韵会乘胜追击,进行各市的人事调整,以达到巩固权威的目的。可是汪含韵却在这个时候嘎然而止,这不得不让陆渐红觉得奇怪。
会议开了一个上午,汪含韵在最后说:“还有一个月二季度就要结束了,我们将以政绩论成败,工作论英雄,能者上,庸者下,绝不含糊。”
散了会之后,汪含韵叫住了陆渐红,道:“渐红书记,没有什么急事的话,到我办公室来坐坐。”
这是陆渐红第二次直面汪含韵。他的神情很冷静,很淡定,换作以前,汪含韵会觉得他是在造作,可是在得知陆渐红的背景之后,他知道陆渐红的淡然处之并不是装出来的,心中略有些惴然,自己针对他所作出的大刀阔斧的动作,他没有理由不记仇。
“最近又是两会,又是委员会,会议不少,幸好都已经结束了,终于可以把精力转移到工作上来了,渐红书记,你虽然是分管人事的,不过发展的重任也是责无旁贷。”汪含韵虽然心中有了些顾忌,但是此时他还不适宜对陆渐红表现得太过亲热,前倨后恭,他还拉不下这个脸来。
陆渐红有些不明白汪含韵的意思,表面上看来似乎是安排工作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搞什么花样。
“工业工作甘岭省起步晚,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跟全国的发展整体相比,差距还是很大,连平均水平都达不到,所以在这项工作上,还要请渐红书记劳心劳力啊。”汪含韵龇着牙笑了笑,白牙与黑脸相映衬,对比很是鲜明。
陆渐红淡淡一笑道:“汪书记,工业现在由高副省长管着,我再插手,我担心高副省长有意见啊,况且在高副省长的领导下,工业发展的步伐还是在稳步推进的。”
“渐红同志这么说就不对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不存在谁抢谁的工作嘛,你也罢,高副省长也罢,都是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嘛。”汪含韵给陆渐红上起了政治课。
陆渐红心中冷笑,原以为汪含韵是在耍花样,见其让自己管起原本的工作,看来是改变了“工作”思路啊,一方面想借自己的工业基础能捞政绩则捞,如果出了岔子正好给了他借口,另一方面对高福海先给后夺,这摆明是想进一步分化高福海和自己的关系,打的好算盘啊。
陆渐红淡淡道:“汪书记的意见我很赞同,不过去年与高副省长配合期间,高副省长所表现出来的工作能力尤其是在工业方面,比我强上百倍,由他分管工业那是再恰当不过了。”
说完这句话,陆渐红不再给汪含韵再说话的机会,起身道:“汪书记,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陆渐红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一个人——双皇市市长单明雄。
“陆书记。”单明雄打了个招呼。
陆渐红微微一笑,适当地摆出了省委领导的矜持,走向了楼梯。
汪含韵不由呆了一下,自己的这个示好中带着后手的动作,居然被陆渐红一口回绝了,是这小子看出了自己的潜意思,还是根本就不配合工作?
原本陆渐红直接的拒绝,汪含韵是可以给他扣上一个不服从组织安排的大帽子的,但是吴、惠二人给他的消息让他有些投鼠忌器,况且这个大帽子扣上了,只会把矛盾激烈化,起不到任何决定性作用,所以他只有忍了。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对陆渐红的处理上,有点操之过急了。不过汪含韵有个特点,那就是从来不后悔自己已经做的事,因为后悔了也没有用。
陆渐红在去办公室的途中,心中是带着冷笑的,昨晚老爷子打电话来,说高兰已经转到了京城,丈母娘大大杜冰洁也已经赶去了。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陆渐红觉得高兰去京城还是很有好处的,虽然没有充分地照顾到老妈梁月兰的感情,但是有时候,考虑丈母娘多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况且这个事情本身就有些见不得光。而后,老爷子跟他提到了关阳春的事情,让他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陆渐红心中知道,近几年政治系统的权力过于集中,知法犯法的现象愈演愈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