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一时半会之间还真的不明白景珊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景珊又道:“我是跟龙书记一起去的。 ”
等等!陆渐红急切地需要消化一下景珊的话,龙翔天和骆宾王去京城可以被理解为上面找他们谈话,可是景珊去干什么?也是接受谈话?
想到这里,陆渐红猛地站了起来,景珊险些跌了个跟头,伸手一抓,竟把陆渐红的小二哥当作了救命稻草一把抓在了手中,陆渐红不由痛呼失声,巨疼之下,身子一个没站稳,踉跄之中居然栽到了那溪流之中,景珊也是一声惊呼,被陆渐红临栽下去时的下意识动作给拉下了水。
幸好这水并不深,权当是洗了个鸳鸯浴得了。待从水中上了来,风吹在湿淋淋的身上还是很有凉意的,赶紧抓了衣服回屋里。
房间是上房,楼上的房间,景珊当着陆渐红的面换衣服还是很不好意思,将陆渐红撵了出去,待陆渐红在外面擦干了身体,穿好了衣服,才听得景珊自里面唤他进来。
景珊穿的是睡衣,胸开得很低,隐约能看得到那深邃的沟壑,陆渐红心中暗叹了一声,刚刚这阵衣服是白穿了。
经过刚刚冷水那么一激,陆渐红已经冷静了下来,沉声说道:“我已经猜到谁是新省长了。”
“谁?”景珊睁大了眼睛去看陆渐红,陆渐红伸手在景珊的鼻尖上点了一下,笑道:“还跟我装,不就是你了。”
景珊叹了口气,显出忧虑的神色,道:“你还能笑得出来?”
陆渐红笑道:“有什么笑不出来?哈哈,你白天是省长,高高在上,晚上嘛,你就低低在下了。”
景珊张口结舌,她实在想不到陆渐红居然会说出这么“无耻下流”的话来,不过不知怎么的,她就喜欢听陆渐红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话,或许只有这样,才会显得陆渐红更生活真实一些。
景珊幽幽一叹,道:“我真的没想到会是我,我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其实,你倒是最好的人选。”
陆渐红笑道:“你我都是自己人,你当我当有什么区别?”
陆渐红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真的是一点酸溜溜的感觉都没有。景珊虽然是女同志,不过年龄接近四十,资历上也足够任省长了,相比于她来说,自己能力上没什么问题,只是在年龄上有所欠缺,再加上汪含韵事件,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来。而且景珊任省长的好处还是很多的,首先就不要担心结盟的问题。常言道,女人把身体交给你,就等于把一切都交给你了,况且景珊是在知道自己将任省长的前提下跟他颠鸾倒凤,这已经证明了景珊是把他当作自己人的,否则她根本没必要把陆渐红带到这里来,只消等得中组部一声宣布就可以了。
陆渐红这个时候才明白景珊在车上说的那句“往后恐怕开得更少了”这句话的意思,省长的身份什么时候轮得到她自己再开车?
景珊心头大是感动,嘴上却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陆渐红笑道:“你心烦就是担心这个?我的肚量有这么小吗?”
见陆渐红真的无所芥蒂,景珊心中略感好过一些,不过她紧皱着的眉头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我想想都有些害怕,那帮子人怎么才能拉笼过来啊?要知道,可都是骆宾王的心腹,我又怎么跟骆宾王斗下去?”
在中组部跟景珊谈话时,景珊一开始是非常激动的,但是在冷静下来之后,她也意识到将来的工作将会很难很难,同时她也明白,自己能任这个省长,并不是自己的能力有多强,而是诸多方面的情况综合到一起才形成了这个结果。第一,自然有蒋家努力的结果。蒋家虽然一直处于中立,但并不代表不想在政治上有所建树,毕竟家族的企业没有政界的强力支撑,想要发展壮大,那都会有一个限度。所以值换届在即这个机会,他们一定要把握住。当然,这并不是他们想把握就能把握得住的,还得看上面的意思。这便是第二个内因了。
龙翔天调离,将会任政治局常委、京城市市委书记,他的高升代表着目前的政治局势仍然在控制之内,不过为了达到缓冲矛盾的效果,作为对立派的骆宾王被推上了省委一把手的位置,当然,这只是一个制衡的产物。江东作为经济要省,自然不会坐由骆宾王一家独大,上面也曾考虑过空降省长过来,但是空降也有其缺点,对环境、人员不熟便是其中之一,而大多数人都有着排他性,所以空降来的省长先不谈能不能控制住局面,能不能与骆宾王分庭抗礼都在臆测之中,即便是能,也需要一个过程,所以空降便被排除了。
从本地派产生的话,龙翔天原先的部下虽然是他的嫡系,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为了换取生存得到进步,转投至骆宾王靡下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陆渐红,上面还没有这个打算,原因大家都懂的。不过不管怎么说,陆渐红只是在不恰当的时间里做了一件看起来不是太恰当的事,究其根源,他本身并没有错,毒瘤在汪含韵那边,而且他又是老爷子向来所推崇和支持的人,他不能上任,思来想去,唯有秘书长景珊了。
景珊是陆渐红推荐到江东来的,这成为了陆渐红无意之中在江东所埋下的一个伏笔,她上任则意味着跟陆渐红会联成一线,这与当前的大方针是相符合的,当然景珊也有可能扛不住压力而成为一个傀儡省长,如果这样的话,蒋家则无颜面对,以后也没有什么发言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