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骈顺昌似乎还有些犹豫,黄晓江便显出了不耐烦的样子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再这么耗下去,你撂个痛快话,招还是不招?不招的话,我转头就走,但是你记住一点,你的家人是被你害的。 ”
“好,我说。”骈顺昌也很清楚,自己如果不配合,除非自己死了,否则家人受到骚扰那是铁定的。虽然老爸是市委宣传部长,可是警察“偷工减料”,那是谁也没法子的事,所以他只有交待,却提了一个条件,“我现在就要看到他们。”
当一队警察赶到骈先冲的家里时,骈先冲真的慌了,完全没有见到人民子弟兵的那种欣喜,寒着脸道:“你们跑这儿来干什么?”
副局长李小双敬了个礼道:“骈部长,是这样的,我们巡逻的时候发现您家里的窗户坏了,便赶过来看看。”
“是我不小心碰坏的,你们出去吧。”骈先冲还真担心这些警察来了,会乱上加乱。
李小双道:“另外,我们还有一件事情,骈顺昌想见见你们,是全家。”
骈先冲不由呆了一下,李小双道:“骈部长,走吧。”
魏霞凤早就想看儿子了,却被骈先冲以种种借口搪塞,现在听李小双说儿子要见他们,眼泪马上就下来了:“老骈,还愣着干什么。”
骈先冲有点难以决断,大儿子骈进昌却道:“这种人你还见他干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
“进昌,他好歹是你弟弟。”魏霞凤道,“警察同志,麻烦你带我们过去。”
李小双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感慨不已,市委宣传部长的官职不小了,可是家里还是一样矛盾重重啊,所以说不见得官大,家庭就和睦。
一家三口在公安局见到了骈顺昌,见到憔悴的儿子,魏霞凤自然免不了哭哭啼啼,骈顺昌或许会恨他爸,或许会跟他哥哥感觉没感情,可是对于这个妈妈却是非常敬重的,母子俩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送走了一家几口之后,骈顺昌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说完了这些,骈顺昌似乎轻松了许多,不过他只是说是远化的一个绰号“丧狗”的人接触,听说“丧狗”是鲸鱼帮的人,至于这些女孩子被送往哪去,骈顺昌并不知道。
虽然情报并不多,但是来自于远化,又是鲸鱼帮,这便足够了。
黄晓江第一时间将这个情况向陆渐红作了汇报,陆渐红一听,眼睛便直了起来,真想不到,这件事居然又跟远化扯上了关系。
在电话里,陆渐红作出指示,立即派人到远化去,找到丧狗,另外安排人手,一定要确保骈先冲全家生命财产安全,另外陆渐红要求黄晓江对这件事严格保密,不得向任何人泄露案情。
黄晓江请示道:“陆书记,冯厅长现在分在远化那一片,想要做到真正的保密很难啊。”
陆渐红想了想,道:“你到我的住处来一下,地址是……我们见面再谈。”
黄晓江内心一阵激动,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去过陆渐红的私人住宅,这证明自己真正走进了陆渐红的圈子,联想到陆渐红为了自己所做出的一切,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值得,所以他存了永远追随陆渐红的决心。
很快到了陆渐红的住处,牛达已经在门前等着了,确信黄晓江没有被人跟踪,这才道:“陆书记正在里面等你。”
“谢谢。”
陆渐红正坐在客厅,黄晓江正色道:“陆书记,这么晚还影响您休息。”
陆渐红摆着手道:“能进来的都不是外人,闲话就不多说了,说说你的打算。”
黄晓江通过这一阶段与陆渐红的接触,看得出来,虽然这个年轻的领导官居高位,但同样是性情中人,更是嫉恶如仇,所以他也不客套,道:“我的建议是声东击西。”
陆渐红笑了笑道:“说详细点。”
黄晓江这个时候已经明白陆渐红隐有把矛头指向冯殿玉的意思,既然揣摩出领导的意图,做下属的自然也迎合这个意图去做,黄晓江道:“涉及到全家人的安危,我想骈顺昌的交待应该不会有假,但是这个团伙在此之前一直没有显露出来,我不认为是因为组织太严密,虽然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还不是主导原因,要知道黑恶势力,之所以能够成长壮大,如果没有人为其充当保护伞的话,根本就没有机会发展,不过因为还没有完全展开调查,所以不敢轻易下定论。”
这个理论虽然挺新鲜,但黄晓江说得很有道理,别说那些黑社会了,就拿左冷禅来说,如果不是他收买官员,又怎么轮得到他嚣张?
陆渐红道:“我明白了,这样吧,你回去物色几个信得过的人,明天赴远化进行调查,不过不是调查这件事。”
黄晓江愣了一下,道:“陆书记,不查这个案子?”
陆渐红笑了笑,道:“明天你就会明白了,另外再安排一个调查小组,私下进行,这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黄晓江离开后,立即着手物色人选,只等次日陆渐红的安排。
第二天天一亮,陆渐红和纪委书记查时新便联袂到了省委一把手骆宾王的办公室,看着这两位同时杀到,直觉告诉骆宾王,又有麻烦了,而且还是大麻烦。
查时新交上来的是一份检举信,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包裹,不过普通的包裹里面,内容却是让人吃惊得很,这是检举远化市委书记浦新珊贪污受贿,勾结远化市黑社会为非作歹的一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