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国宗的神情又是快速地一凛,傅维军看得清楚,心头感激陆渐红向自己表示的亲近,便笑道:“陆校长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怕领导对我有意见啊。 ”
“中央厉行节约的政策是一定要遵守的。”陆渐红笑着打了个趣道,“咱们预防腐败室的蓝主任可在监督着呢。”
蓝秋桐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中“纟已”委下来的,虽然级别只是厅级,但是那份看谁都像腐败分子的眼神却让人心头发毛。
“陆校长要是怕我监督,那去党校我就不陪同了。”蓝秋桐笑得很短暂,跟着道,“城关纪委有我的老熟人,过去叙叙旧。”
蓝秋桐的这一出倒是令陆渐红很是意外,莫不是在打曲功成的主意吧?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陆渐红笑道:“蓝主任对我有意见了。也行,忙活了一天多,蓝主任也挺累的了。对了,傅市长,你打个电话给曲功成,让他跟我一起去党校。”
曲功成正处于强烈的郁闷之中,他的郁闷并不是因为那些针对他的举报信,事实上,他也根不知道所谓的举报,他的郁闷来自于工作中遇到的一些事情。
曲功成是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市长,完全是接手前任的手中工作。与全国各地一样,城关市也摆脱不了大搞房地产建设的魔咒。曲功成一直认为自己的能力在跟随陆渐红的过程中有着长足的进步,完全能够胜任副市长一职。但是等到他真正进入角色的时候,他才发现实践远比理论要残酷,而且要残酷得多,所遇到的问题比起想像中更为复杂棘手。
分管城建这一块,受陆渐红潜移默化的影响,曲功成非常关注经济适用保障房的建设,这也是一个民生问题,但是他忘记了三点:第一,陆渐红在提出这个设想的时候,他的身份是说一不二的省长,加上马骏的支持,推行起来尚且需要考虑纵多的因素,更何况曲功成只是一个副市长呢?权力才是实现意愿的唯一途径,他没有绝对的权力,听以困难更大。第二,官场是一个讲究政绩的舞台。如何能显出发展的成绩,gdp是一个很重要的参数。受上嘉招商引资大气候的影响,工业薄弱短时间内无法改变,三产服务业倒是大行其道,土地财政显得尤为突出,在这种环境下大力推进经济保障适用房无疑与gdp倡行背道而驰,这影响甚至是损害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没有障碍那就奇怪了。第三,中央虽然提出了推进建设经济保障房的口号,但也是处于趟着石头过河的状态,并没有成熟成型的这群,需要根据各地的情况和财政的富裕度因地制宜,城关目前的财政情况根本不允许大规模地建设经济适用房。所以,愿望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是很骨感的,没有能够也不可能能够完美地结合,注定了过大的动作会以失败而告终。
经过几个月的时间,曲功成已经意识到实践与理论之间的巨大差距,自己没有能够审时度势盲目推行,显得操之过急了,不仅让适用房建设的推进搁了浅,也让自己的处境变得非常尴尬。在好几次会议上,市委书记楚大伟都含沙射影地批评某些年轻的领导干部做事浮躁的缺点,曲功成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是傅维军这个市长在替他打排斥,自己恐怕早已经折戟沉沙了。
如果不转换思路,别说实现自己的抱负,恐怕连生存都很困难了。曲功成不由很是怀念在陆渐红手下工作的日子,那个时候的自己如鱼得水,难道自己真的只适用做个秘书,在离开了领导这块虎皮后便束手无策,根本不是干具体工作的材料吗?
就在这个时候,曲功成接到了傅维军亲自打来的电话,说陆校长要他同陪前往考察党校工作。这个电话让他既激动又愧疚。激动的是老领导到这个还惦记着他,的是自己辜负了领导的期望,工作不仅没有打开避面有所起色,还丢了领导的脸,到头来还要领导操心。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曲功成来到了市委大院,一见到陆渐红,曲功成几乎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陆渐红看着他发红的眼睛,心里便有些酸溜溜的,城关的大环境很复杂,傅维军有没有站稳脚跟还不清楚,种种迹象表明,他与在也举步维艰,毕竟楚大伟在城关经营多年,又岂是短时间就能够打得开局面的?否则马骏也没有必要调开楚大伟,而傅维军也没有必要在匡国宗面前表现出与自己的亲密。在这种情况下,曲功成的处境可想而知。忽然间,陆渐红的心里也有一丝内疚,自己居然没有相信自己一手提拔上去的秘书,以曲功成眼下的境地,别说他不会去索贿,就是索了,又有谁会给他?
“瞧瞧你,咱们分别也才几个月吧?一见面就要哭鼻子了,注意你的形象,你可是我提拔的副市长,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的兵都是怂包呢。”陆渐红敲山震虎道,“维军啊,小曲现在也是你的兵,你要是护不好带不好,我看你这个副班长也有责任。”
傅维军笑了笑道:“领导批评的是,我虚心接受。”
陆渐红是故意说给匡国宗听的,也是让他传个话给楚大伟,曲功成是他的人,省里的干部他不一定能掌控,但是一个厅级干部,动一动并不费什么大事。
曲功成跟随陆渐红多年,自然知道陆渐红的意思,心头大为感动,嘴上却道:“领导别笑话我了,我只是刚刚被沙迷了眼,我要是怂包,怎么能对得起您?”
曲功成的明志和振作让陆渐红哈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