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仔细想了一想,还真如曹雄飞所说的那样,不过如果他要是知道花逐言、王少强和何润泽这三个龟孙子一死一残一植物人,都是自己主谋,非吓得吃掉烟头不可。不由笑了笑,说:“曹部长,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强硬了。”“不是有点,是很强硬。”曹雄飞忽然很惋惜地说,“可是在那次的常委会上,我实在想不到你会采取那么折衷的态度。”陆渐红淡淡笑了笑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曹雄飞也笑了笑说:“渐红,你还不成熟,看问题还不怎么全面,尤其是在选择方面。”陆渐红理解他的意思,不过正如他所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呢,这个问题上各有各的看法,也不值得再地探究。不过个人认为你不合适再待在准安了。”曹雄飞终于说出了重点。陆渐红抬起了眼皮子,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神色,道:“曹部长的意思我不明白,是你的观点还是别人的观点?”“既是我的观点,也是某人观点。”曹雄飞忽然换了另一种语调,推心置腹地说,“渐红,我们既是同事,也是朋友,也很看好你的能力,但是我毕竟只是……”曹雄飞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领导关注的不仅仅是干部的能力,更关注干部是不是能领会他的意图,并坚决执行。这虽然是官场的一种怪现象,但却很现实。你既没有领会李的意图,也没有领会季的意图,再在准安待下去,你的工作会很难开展。换言之,无论你作出什么大的决定,都会受到两人的否定,在这种局面下,你还有心思去开展工作吗?”陆渐红沉默半晌道:“谢谢曹部长的提醒。”“渐红,想想办法,超前动作吧,不然给你去一个落后的地方,比如俊岭市,你愿意去吗?”曹雄飞虽然只是作个比喻,但已经是在暗示了,表示陆渐红很有可能去那个地方。俊岭的名字听起来不错,但正如起名字一样,叫二傻的不一定傻,叫美丽的未必就漂亮。俊岭非但不俊,还丑得很。这是江东省最落后的市,经济基础差倒不罢了,更让人恐怖的是那里的人文环境非常恶劣。曾经有一个女大学生刚出校门,怀着一腔热血到那边支援工作,可是刚去没一个月,就成了俊岭的新娘子。她是被强迫的,并被关押了三个多月。后来怀孕了,趁着看管不严,才偷跑了出来。没跑出一里路便又被抓住了,恰巧被一个过路的外地人看见,报了警。后来省里出动了上百的武警才把人给带回来。从这件事上,就可此那里的民俗民风有多差。后有人戏言,谁被分到俊岭,简直比发配边疆还要悲惨。陆渐红得到了曹雄飞的暗示,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暗暗骂道:“李昌荣,你还真够歹毒的,想把老子弄到那边去。”曹雄飞适时道:“渐红,我们是同事兼朋友,你爱人和我爱人也都是好朋友,站在这个立场上,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就此沦陷到俊岭去,可是我没有左右人的能力,所能做的就是根据我的分析让你清楚目前的局面好能有所应对。”曹雄飞用到了“沦陷”这个词,可见俊岭对于江东省的官员来说,都视若洪水猛兽。陆渐红由衷地说:“曹部长,谢谢你的提醒。”言尽于此,多说无益。曹雄飞没有多待,跟安然打了招呼之后,便离开了。陆渐红将他送下楼,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头蓦然闪过一丝苍凉和悲哀。人在官途,真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有灭顶之灾。陆渐红回到书房,抽着闷烟,赌气地想着,妈的,想赶老子走,老子还不干了,谁他妈稀罕当个官。可是当他想到安然,想到孩子,想到家庭的时候,陆渐红觉得自己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是不端正的。曹雄飞和万家青都给自己提了醒,自己如果再不有所动作,不仅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关心自己的朋友。思量良久,陆渐红觉得能够帮忙而且能帮得上忙的恐怕只有赵学鹏了,可是他会帮这个忙吗?陆渐红的心里也没有底。在万家青看来,陆渐红就是赵学鹏的嫡系,但只有陆渐红自己知道,他跟赵学鹏的关系除了以前的工作关系之外,再无其它。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是下午,不知道赵学鹏忙不忙,所以陆渐红并没有冒然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短信给赵学鹏说:“赵秘书长新年好,我是渐红,如果方便的话想给你汇报工作。”赵学鹏没有回电话,也没有回短信,陆渐红心中惴然,忽然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出去看着安然打牌,也静不下心,心里慌里慌张,跟没了心似的。安然察觉到陆渐红情绪上似乎有波动,便起身道:“我上个卫生间,渐红,你替我垫两牌。”“我的麻将水平可不行,你快点啊。”陆渐红坐下来,向三人笑了笑,说,“我不是太熟,慢点你们不会见怪吧。”“不见怪,慢工出细活嘛,我就喜欢慢的。”说话的是个小少妇,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陆渐红的时候都快滴出水来了,很有些勾人魂魄的味道。陆渐红在曹雄飞家里见过她,听安然说也是宣传部的,跟她办公室相邻。都说成熟的女人够浪,这话果然不假。另两个女人都心知肚明,暧昧地笑了起来,李秋萍道:“小邵,你真够大胆的,安科长刚刚离开,你就来勾搭人家老公,真是不怀好心呀。”另一个女人也说:“是呀,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么做,不道德哦。”小邵格格笑着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难道让别的兔子去吃?你说是不是?这叫肥水不留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