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柱书记啊,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都是为了工作,为了重安的发展,何来跟班一说?如果真是跟班的,那你就只服务于市委书记了,哪来还有别的分管工作?”
焦裕柱的呼吸不由一窒,长年的安逸已经让他失去了警惕,这一点陆渐红说的倒挺有道理。中央一直没有对专职副书记的职责作一个明确的界定,有兼组织部长的,有兼纪委书记的,有兼党校校长的,有兼宣传部长的,自然也有屁事不问被闲置的。对于自己的分工,陆渐红还真有发言权,当然,这样的分工搞一言堂,他焦裕柱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拿到常委会上,恐怕又是另外一种局面了。
不过虽然对陆渐红万分不爽,但是焦裕柱还是不想把他们的矛盾公开化,矛盾嘛都源自于利益,没有利益,谁乐意去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况且眼下重安政局未定,在这个时候闹“分裂”搞“山头”,搞不好正如陆渐红所说,被调整了。离开了重安这块肥沃的土壤,就像大鲨鱼离开了海水一样,再凶也凶不起来。
所以焦裕柱对此还是有些忌惮,便笑着道:“我也就是打个比方,可能不太恰当,倒是让陆书记见笑了。”
直觉告诉陆渐红,焦裕柱真不简单,一副完全没有听明白自己弦外之音的意思,也就不点破,道:“裕柱书记,你是老重安,干了七年的市委副书记,对重安非常了解,所以我很谦虚地征询你的意见,眼下重安的工作该如何开展。”
陆渐红还真摆出一副很谦虚的样子,看着焦裕柱,等他开口。
焦裕柱暗骂了一声,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不过问题总是要回答的,略微一想,便有了对策:“陆书记,我也不怕丢人,我要是能够站到市委书记的高度上去高瞻远瞩,也不会副书记一做就是七年了,所以我可不敢信口开河,免得影响领导决策。”
陆渐红呵呵一笑,道:“裕柱书记,这也是我把你单独留下的原因,这是一次私人性质的聊天,又不是正式谈工作,没有什么忌诲,但说无妨。”
焦裕柱知道再不说几句应付一下是交不了差了,便道:“那我可就放些厥词了,陆书记可不要见怪。”
焦裕柱说的是关于重安国企改制的事情。重安的国企之多数全国之最,大大小小八百多家,涉及到各行各业,而其中重点国有企业有四家,分别是重安钢铁(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三方仪器仪表集团、重丰汽车(集团)有限公司和两仪集团有限公司,绝对是重安国企的巨无霸。这八百多家国企对于整个重安来说,所上交的税收占据了全市gdp的很大比例,这也是重安国企改制难以推进的主要原因。
焦裕柱现在就给陆渐红出这样的难题:“陆书记,前些年,国*务*院明确提出加快国有企业改制的步伐,但是在重安推进的效果很不理想,如果说力度不够,那是不负责任,但是面临的困难也很多,以致于方案胎死腹中。为此,上级领导对重安的意见很大,认为我们重安是自立一派,不贯彻执行方针政策,我认为,应该从这个方面着手,推进改制,更有效地服务于社会主义的发展步伐。”
陆渐红倒是没想到焦裕柱给他出了这样一个考题,不过对于这种刁钻建议,陆渐红自然有他的应对之策,那就是耍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招中有招。
“企业改制不能一概而论,当改则改,不当改则不改,一切都要顺应市场经济规律。不过你提出来的意见确实很重要,这项工作就交给你负责,做好详细的调查,至于要抽用哪些单位,尽管提出来,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但是我有个要求,那就是资料一定要齐全,内容要详实,建议要中肯,方案要具备可操作性。”
我拷,又来这一招。焦裕柱内心惨叫一声,陆渐红这一招虽然是第二次用,但是却是屡试不爽,自己在同样的方法面前栽倒了两次,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哀。
不过焦裕柱这次没有推辞,因为他知道推辞也没有用,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还听到陆渐红在说:“焦书记,这项工作关乎咱们重安是否能够领会上级领导意图并坚决执行的程度,一定要慎重啊。”
陆渐红没有让焦裕柱闲着,这也是考虑到他有可能会使坏的情况,通过跟焦裕柱的几次对话,陆渐红明显感觉到,他跟当年自己任专职副书记时是同一类人,用得好事半功倍,用得不好事倍功无。这个时候,他所采取的方法是,人尽其材,不管你怎么样,我先把你的脖子给拴上绳子再说。
会议散了之后,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来到办公室时,看到对面的一间办公室里站着四五个人,个个都是身杆笔直,气宇轩昂。
陆渐红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刚开了门,市委秘书长重双城便跟了上来,低声道:“陆书记,这是我为您挑选出来的几名安保人员,负责保卫您的人身安全。”
陆渐红略有些惊讶地道:“这个你也没跟我说嘛。”
重双城恭笑着道:“领导的安全重于一切,重安这地方……呵呵……”
陆渐红心中一动,道:“你先进来。”
进了办公室,重双城责无旁贷地为陆渐红的杯子重新泡了新茶,这才恭手而立。
“不要太拘谨了,坐吧。”陆渐红就是有这种本事,严厉起来的时候一个眼神都带着无边的杀气,当他和颜悦色的时候会让你有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