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三个人都抛开了官员的身份,有些话也容易说了出来。 显然,上层为了这一次的任职,还是花了不少工夫的,李冬根提了一个京城的市长,重双城虽然没有提拔,但是常委排名靠前,又是省委组织部长,也算是得到了一个满意的位置。
“二位,恭喜啊。”陆渐红笑着举杯。
这两人心情大爽,那自然是肯定的,只不过对于陆渐红来说,似乎少了中坚力量。
“陆书记,别的话我就不说了,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重双城跟陆渐红在一起的时间很长,而且也很亲近,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很自然。
陆渐红笑了笑道:“冬根,你不说几句?”
李冬根也笑了笑:“陆书记,你的能力超出我和双城太多,如果能有幸帮得上忙,自然没有二话,只不过你在京城的人头比我熟悉,我到京城如果有什么情况,陆书记可不要因为我不再是你的下属而袖手不管。”
陆渐红指着李冬根道:“双城,你看到没有,冬根多狡猾啊。”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三人加起来一百五十岁了,所以喝起酒来自然是浅尝辄止,不去拼杀,快要结束的时候,重双城接到老婆打来的电话之后,苦笑不已:“老婆子查岗了,生怕我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陆渐红上下打量了一下,道:“双城,你保养得好,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的,不过为了老嫂子放心,不要在重安的最后阶段出问题,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到了新地方,要是换了手机号码,记得知会我一下。”
送走了重双城,陆渐红和李冬根重双坐了下来,道:“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冬根的目光投向了窗外,道:“陆书记,其实有句话我早就憋在心里想说了,只是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怕引起你的误会,现在我要离开重安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重安已经跟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所以有些话我不能不说,只当是给你做一个参考。”
陆渐红怔了怔,道:“冬根,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啊。”
李冬根笑了笑,道:“韩青这个人我总觉得不是太可靠,与朱耀庭的关系很密切,不过他们每次来往都是以谈工作的名义在一起,而作为市长和副市长之间的交流,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我说不上什么,总之呢,你留点心吧。韩青这个人不简单,我发现有不少人在提起他时,似乎都有些畏惧的样子,但是具体的原因却没有人说,陆书记,我觉得如果你在方便的时候,有时间的话多了解一下他以前在重安的经历,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陆渐红觉得李冬根话里有话,以他对李冬根的了解,之所以说得如此含蓄,并不因为大家是官场中人说话说三留七的缘故,而是因为他真的有些情况不了解,只是一种感觉,如果他还在重安工作,他可能不会说出来,但是现在离开了,他觉得有必要把心里所想的东西说出来,给陆渐红一个参考。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自然不用再担心有什么顾虑。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陆渐红拍了拍李冬根的手背道,“京城市委龙书记你跟他好好相处,如果有什么,可以找我,我会尽量帮你。”
如果是别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李冬根或许只是微微一晒而不去多想,但是陆渐红这个官场妖孽在京城活动多年,有这样的人脉关系并不奇怪,所以李冬根笑道:“陆书记,那我可拿你再当一次靠山了。”
笑了一阵,李冬根又道:“陆书记,现在张森奎来了,还带来了一个秘书长,又提了姚正中,他们三个可能是一个团体,朱耀庭也是虎视眈眈,你的情况不乐观啊。”
陆渐红笑了笑道:“冬根,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吗?只要他们能够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能够为重安的发展为重,一切都不重要。”
李冬根道:“你是这么想的,可是别人未必作如此之想,政绩与博弈向来就不是矛盾的。”
陆渐红呵呵一笑道:“路要走,人要活,古龙不是经常说吗,无招胜有招,问招在哪,招在心中,据我所知,张森奎这个人有后台有能力,是想干一番事情的,我想,只要有这种思想的人,会分得清是非轻重的。”
两人又聊了一阵,陆渐红的手机便响起,看了一下号码,居然是周伟潮。
“等下我回给你。”陆渐红说了这句话,挂了电话,李冬根便起身,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以后再聚的机会多得是,我只有一个请求,只要你去了京城,一定要坐一坐,哪怕不吃饭,不饮酒,喝点开水也要的。”
“一定。”陆渐红非常重视李冬根这个位置,能够坐得上京城的市长,将来的路还是很远的。
送走了李冬根,陆渐红才回了个电话给周伟潮:“伟潮,你在哪儿呢?”
“我还在京城呢,我爸让你有空去京城一趟,有话要跟你说。”周伟潮的声音里有一些奇怪的味道,陆渐红知道,这也是因为重安的政治更迭引起的,便笑着道,“伟潮,周叔是不是在担心我有思想包袱或者有什么想法?”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听说是张森奎过去了,这个人跟你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你跟很多种人打过交道,但是从来没有跟与你一个类型的人接触过,渐红,这是对你的挑战。”周伟潮低声道。
陆渐红怔了一怔,回味着周伟潮所说的话,还真的没错,自己确实没有跟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