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吃了一惊,道:“你是谁?”对方这时已掐断了电话。陆渐红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明白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是威吓还是提醒呢?在这种猜疑中,陆渐红打了刘得利的手机,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陆渐红连续打了三遍,都是这样。陆渐红的眉皱得更紧,跟着他又联系了二姐夫张雪松,张雪松说他在洪山,还没有去湖海。陆渐红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就没有多说什么,心却提了起来,看来那个电话是提醒的意思多了一些,但是他不知道刘得利到底会有什么麻烦。略微思索了一下,他打了电话到“114”查询刚才打过来的电话,一查才知道是湖海的一个ip公用电话亭。回头思索着那个声音,总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陆渐红现在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了,又是湖海。湖海到底怎么了?先是县委书记胡伟森公然行贿,虽然刘建国在常委会上进行了诡变,但凭感觉,那个牛皮信封里装的绝对是现钞。然后又传出消息,湖海的公安局副局长带人到不夜天打架。接着便是常务副部长柯一军被不明身份的人绑架,现在姐夫刘得利又没有音讯。那么柯一军的被绑与刘得利的没有音讯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柯一军到湖海是考察干部,却无端被绑。刘得利是到湖海投资采石厂,刚去没几天,谈不上与谁结怨,却有陌生人通知他有麻烦。这两件事的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呢?陆渐红暂时还不得而知。正心烦意乱间,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是市委书记姜海风打过来的,他在询问绑架案的案情进展。陆渐红将所掌握的情况作了简单的汇报,姜海风在电话里强调,不但要成功解救柯一军,保证他的安全,还要查出幕后真凶。经过朱国忠的介绍,陆渐红立刻便反映过来,姜海风也是怀疑是湖海县的成大安在搞鬼,说不定他的背后还有胡伟森在指使,其实这些不难分析出来,但是这些目前都是个人的臆测,一切都要等找到柯一军才能水落石出。挂上电话后,陆渐红能感觉得到姜海风想借这件事顺藤摸瓜,改变目前的局面。至今为止,刘建国与陆渐红仅仅见过两次面,一次是接风宴,还有一次就是常委会上,但通过种种信息,表明了他在湖城的权势,这一点让陆渐红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不过陆渐红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方法虽然有点消极,却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在对方没有动作的情况下,陆渐红所做的就是按兵不动。话又说回来,刘建国又能拿他怎么样呢?虽然他的关系网庞大,但他毕竟不是市委书记,对于一个没有犯错误的干部来说,他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动用关系搞走他而已。可是陆渐红来的时间很短,相信省里也不会自己掴自己的耳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作调整。陆渐红暂时将这些抛在一边,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请进。”陆渐红转过头看向门。门被推开,殷晨走了进来,道:“陆部长,你真的在呀。”殷晨满脸笑容道:“陆部长,刚才刘书记打电话过来,请你过去一下。”以前殷晨称都是称呼陆渐红为“您”,现在变成了“你”,他的态度不知不觉间在变化,或许他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但陆渐红却感觉到了,是什么让殷晨发生了这种变化?“哪个刘书记?”“刘培兵副书记。”陆渐红点了点头,道:“殷部长很敬业呀,星期六也上班。”殷晨笑了笑:“陆部长不是也没休息嘛。”陆渐红不说话了,殷晨便出去了,连个招呼都没打,有点没大没小。陆渐红现在有点孤立无援的感觉,他根本不知道在这里该信任谁,他又在想,刘培兵找他,完全可以直接打电话给自己,又何必让殷晨来叫他?万一自己不在办公室呢?这只能证明一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视线范围。陆渐红突然想到了更深的一点,既然知道自己在办公室,那肯定也知道郎晶住在组织部为自己租的那套房子里。在官场,最忌讳的就是男女关系上的问题。桃色新闻就是一颗原子弹,完全可以炸得你粉身碎骨,虽然自己跟郎晶在湖城并没有什么,但如果放大这件事,绝对可以做很大的文章。无论结局怎么样,绝对会自己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到时候,自己这个组织部长的公信力会受到非常大的质疑,对自己是极为不利的。陆渐红意识到让郎晶住在自己的住处,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看来自己对对方的估计严重不足,可是现在让郎晶走吗?陆渐红做不到。一边深思着这件事,一边去了刘培兵的办公室。刘培兵正在看报纸,陆渐红进来的时候,他眼皮子都没有抬,随口说了一句“坐”,便把陆渐红晾在了一边。这个态度代表着什么,陆渐红隐隐能够猜测得到,看来,刘培兵是站在刘建国那边的。这时陆渐红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深切的悲哀。姜海风作为市委书记,连一个副书记都驾驭不了,这难道还不算悲哀吗?陆渐红更是在为湖城悲哀,这种现象绝对是个怪胎。作为一市之主,无法绝策,令不行,禁不止,这还是个市委书记吗?以前还认为姜海风是个傀儡,现在才觉得他比傀儡还窝囊,简直就是个忍者神龟。刘培兵的目光虽然在报纸上,可是余光却在观察着陆渐红。陆渐红端坐着,目光低垂,沉稳如山,让刘培兵看不出他的思想活动。刘培兵这才放下报纸,道:“陆部长很勤奋呀,双休日也不休息。”陆渐红引用了殷晨的一句话:“刘书记不是也也没休息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