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志成多精的人啊,吴晗的提议表面上是对他的尊重,实际上却是给他设了一个陷阱。他们两人在蒙城出现,如果首长在蒙城市委或市政府,遇上他们,他们自然可以说是到蒙城来调研或者视察什么的,遇上首长是个巧合。可是首长现在在军区医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去见他碰壁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所以吴晗就想让蒯志成去碰这个壁,只是被蒯志成识破了,拉着他一起去。
吴晗没了后退的余地,只有随蒯志成一同前往,倒是康卓有点进退两难了,去还是不去呢?
不过这两位领导在得知首长的行踪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径直出了会议室,康卓想了想,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所以只是将二位送上了车,便折返了回来。
且说首长和舒平匆匆赶到军区医院,见到了安然,首长握着安然的手道:“安然,陆渐红是位英雄,他一定不会有事。”
安然的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首长的人格魅力非常强,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让安然的情绪有些失控。
“安然,坚强一点,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好不好?”
看着熟睡一般的陆渐红,首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愤怒、悲痛、欣慰兼而有之,半晌才一言不发地出了病房,向陪同的医院院长道:“让医院参与到这一次工作中的所有专家到会议室开会。”
会上,首长态度强硬,问院方能不能解了这个毒,如果解不了,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如果能,那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问题。虽然没有说什么狠话,但是有理由相信,如果军区医院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话,恐怕迎接他们的是一次大换血。
院长立下了军令状道:“目前的分析已经大致有了结果,上午已经尝试了用药,根据临床的观察来看,还是比较对症的,我相信,不出三天,陆书记便能够醒来。”
舒平不由面带喜色,首长却是重重地道:“我要的不是他醒来,而是他健健康康地醒来。”
从会议室里刚出来,便遇上了蒯志成和吴晗二人,首长的脸色非常难看,连理都没有理他们。其实他的心里也是很自责的,面对恐怖和分裂主义,依赖于陆渐红一个人的力量,以他的个人之力与一个庞大的组织对抗,确实勉为其难了。如果陆渐红这次真的因此而丧生或者落下了残疾,这将是首长对陆渐红一家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伤害和歉疚,而作为全省最高级的一级组织,省委省政府在这项工作中形同虚设,首长对蒯志成和吴晗的工作是极度不满意的,所以并没有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理也未理他们,径直和舒平二人进了病房。
蒯志成和吴晗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首长很不爽,所以这个时候他们非常为难,来了,不跟上去也不好,跟上去那纯粹是找抽,最终两人还是决定跟着过去。
两人在病房前被挡在了门外,不过里面说话的声音还是隐约能够听到的。
“安然,院方已经有所应对,相信这两天他就能醒过来。”首长动情地道,“安然,请允许我代表国家向陆渐红和你表示最崇高的敬意,也请代我向陆渐红的母亲转达我的问候,你们为国家培养了一个敬业的干部。”
安然听首长这么说,不由道:“首长,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是陆渐红自己的选择,他对事业的热爱让我们不能对他的选择作任何的阻挡,只能尽最大的力量去支持他。”
首长点了点头道:“这一次,是我考虑不周全,没有预料到蒙城的形势如此严峻。”
安然忽然道:“首长,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可以,只要我能办得到,一定满足。”首长的心里确实自责得很,也难得安然如此识大体,并无半句抱怨之言,所以首长自然有理由这么说。
安然回头看了病床上躺着的陆渐红一眼,道:“首长,我知道,我这个要求非常自私,但是在蒙城,他一个人在这里,确实……”
停顿了一下,安然道:“我想请首长收回成命,如果他在醒来之后,身体还能够工作的话,哪怕只给他一个闲职,也不要再留在蒙城了。首长,我知道,我的这个要求过于看重了个人利益,但是,作为他的妻子和孩子的母亲,我必须这么恳求您。”
首长轻轻一叹,道:“安然,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胜利不能以牺牲为代价,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干部。你看这样好不好,等他醒了,我们一起征求他的意见。”
安然笑了笑道:“他估计是不会答应的。”
首长充满爱怜地看了一眼陆渐红,又向舒平看了看道:“舒平,你看呢?”
舒平垂下了头道:“他的任职是需要组织任命的。”
舒平大大的狡猾,言下之意,只要您首长同意,组织部下了任职文件,他陆渐红也只有认命的份,陆渐红当初被降职,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首长微微笑了笑,道:“舒平,这几天你就留在蒙城,等陆渐红醒来。”
舒平应是,首长又道:“等他好一些了,你代我把那件事跟他说一下。”
舒平又应是,首长这才道:“走,一起去看韩青怎么样了。”
重症室里,韩青的神智已经恢复了清醒,只是中的两枪都是要害,所以身体状况并不乐观,依赖于呼吸机呼吸。
当他看见首长亲自来探望他的时候,他的眼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