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局长的目光非常锐利,自古民不与官斗,尤其是警察,不是谁都有这个胆子的,看这几人的狼狈相,也吃了些苦头,而贺子健处变不惊,那副仪容非常熟悉,有理由相信,眼前这家伙可能是个级别不小的官员,不过看他年纪并不怎么大,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只是眼下之急,是赶紧把道路清理出来,让邱副省长通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了。
贺子健淡淡道:“为什么要待会再谈?”
林局长低声道:“坐在后面的是省里的领导,你这么闹下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时邱副省长的秘书已经不耐烦了,从邱副省长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不耐之色,径直越过人群,走到了林局长的身边,冷冷道:“这个人很有问题,很像一个在逃犯,你们警方怎么做事的,还不带回去审问?”
刘秘书的话无疑把贺子健归了类,让警方办事有了根据,也有了依仗,林局长神情一滞,挥了挥手,不再理会贺子健,道:“你们听到了没有,还不抓人?”
修宇知道贺子健今天一反常态,高调“惹”事,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受到了欺负,眼看着形势不对,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低声道:“子健,算了,我们走吧。”
不过这个时候想走,恐怕已经晚了,因为已经有不少警察拥了过来,这些人都是一肚气的怨气,本来护送是非常顺利的,但是都被这家伙给搞砸了,荣书记折了面子,自己这一帮人也要跟着受罪,都恨不得把贺子健踩扁了才好。
就在这时,忽然一人从天而降,犹如一尊战神一般,铁塔似的身子向贺子健身前一拦,瞪着眼睛道:“都别动。”
贺子健呆了一下,看了那人一眼,依稀有些面熟,修宇的记忆力很好,记得是陆渐红那天去贺子健家时给陆渐红开车的那人。
见有人强出头,那些警察真是觉得哭笑不得,今天才是新年的第三天啊,怎么出了这么多不怕死的人物,不过他们穿着警服,是“正义”的化身,况且对方只有一个人,只是耐于领导、大领导、大大领导都在,是不是采取极端强硬的暴力措施还真有点拿捏不住。
“张甲,退回去。”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贺子健心头一松,也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拜年的人,却是惊扰到了陆渐红。
张甲闻声向陆渐红身边一退,陆渐红摆了摆手,径直向后面的车队走去,这时有人上前阻拦,却是被张甲一把推了开去,冷森森地道:“任何人不得靠近首长!”
首长?一帮警察们傻了眼,首长这个称呼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子健,你跟我来。”陆渐红其实也不想抛头露面的,但是张家兄弟刚刚在外面警戒的时候,看到了这些事情,而贺子健他们也是在那天经过他家时所认识的,向陆渐红汇报了之后,陆渐红不明所以,出来察看,便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如果张甲不上前阻拦的话,事情将会愈演愈烈。
“你是谁?”荣平从车上走下来,这个时候他自然不敢再托大坐在车上不下来了,在洪山他是县委书记,但是后面还有个比他高了好几个级别的省领导,必须由他出面。
“你还不够资格跟首长说话。”张甲察觉到陆渐红根本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直接拦住了荣平。
荣平的脸涨得跟个猪肝似的,这时,后面的车门已经打开了,一个鹤发老者从车上走了下来,淡然而又威严地道:“小荣,你让这些车先都开回去吧。”
荣平怔了怔,低声道:“邱省长,我……”
“不关你的事。”邱副省长名叫邱礼让,陆渐红在江东任职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地级市的市委副书记,这些年爬得也很快,虽然不是省委常委,但是一般人很真不放在他的眼里。
这一次回洪山来是为了祭拜祖先,他的祖籍在洪山,老太(他爷爷的爸爸)就葬在洪山。所以虽然他从来没有在洪山生活过,但是却不敢忘本。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县委书记荣平在他的前任秘书,考虑到家乡的缘故,邱礼让没有把他安排到市里去任副职,而是放到了洪山任县委书记。
昔日的老领导回来,荣平自然是摆足了阵仗去迎接,只是没想到出了这个差子。
“邱省长,是我做的不好。”荣平对这个老领导非常了解,他的话越是说得和气,越是证明他的心里在生气,雷霆之怒自己这个处级干部还真是承受不起。
邱礼让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再理睬他,倒是他的秘书直接走到了陆渐红面前,趾高气扬道:“你是什么身份……”
话未说完,已经被张甲一个大巴掌闪得跌倒在地,待他爬起来的时候,半边脸已经肿了,不过张甲的动作一停,张乙已经窜了过去,一伸手将他的手臂扭到了背后,冷冷道:“现在怀疑你对首长不轨。”
邱礼让这时苦笑了一声:“陆书记,没必要这么落井下石吧?”
“张乙,他是领导的秘书,不是恐怖分子,放了他吧。”陆渐红这时淡淡地开了口,道,“老邱,你这是玩得哪一出?”
荣平傻了,本县出了一个大官,姓陆,这他是知道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怪不得连邱礼让都对他礼让三分了。
陆渐红向荣平看了一眼,不容置疑道:“你是县委书记?叫人都散了吧。邱省长,不如到寒舍一坐?”
邱礼让向陆渐红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