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收获,很多工作中遇到的疑难杂症在怎么处理上也是深受启发。”赵学鹏笑了笑,说:“我在老地方,你过来吧。”曹雄飞问道:“要见老朋友?”老朋友这三个字,忽然让陆渐红想起了郎晶,心头跳了一跳,撒了个谎道:“很久没见的一个朋友。”出了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老干部活动中心而去。厅还是那个厅,人还是那个人。上午开会的时候,陆渐红感觉赵学鹏呈现了一些老态,其实他的年纪也只是五十出头,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是什么原因让他在短短的时间内苍老了这么多呢?“赵秘书长,你……瘦了。”陆渐红本来想说他老了的,话到嘴边变了个说法。赵学鹏微微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脸,说:“是老了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学鹏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目光却向门口扫了一下。这个下意识的表情被陆渐红敏锐地察觉到了,陆渐红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是政治上的困扰吗?这个想法在他的脑中微一闪现便被否决了,省委shu记龙翔天的声誉极好,有不少传言说他要进中央的班子,在如日中天的龙翔天身后,他的政治前途一片光明,不可能出现什么偏差。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感情上的纠结。他女儿赵瑾的脾气陆渐红是深有体会,而且她不喜欢王丽娜也是个不争的事实,在爱女与情人之间,他该怎么选择,确实相当矛盾。而他作为省委秘书长,与情人私会,影响是很大的。确定了这个想法,陆渐红忽然觉得高高在上的赵学鹏真的很可怜。想想人在高处就是这样,忌讳很多,事事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职务一旦高了,自己也就不是自己了,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不仅仅代表着自己,还代表着领导,代表着省委。在这种环境下,人活的真的很累,别人只见到风光的一面,哪里能想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庭如此,做官也是如此。“过来,坐,别站着说话。”赵学鹏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多了些对家人一般的亲切和和蔼。就在赵学鹏打电话给陆渐红的时候,赵学鹏也只是把他当作自己最亲近的下属来看待的,可是就是因为他的“你瘦了”这三个字,赵学鹏对他的情感忽然间变了。陆渐红能听出赵学鹏语气间的变化,但是他并没有得意忘形,在政治上待久了,脸上就蒙了一副面具,甚至是两副三副,虽然偶尔会有情感的绽现,但那也只是昙花一现,不要以为领导对你的亲近是永远的。所以,陆渐红依言坐下,保持着对赵学鹏一贯的尊敬,说:“赵秘书长……”赵学鹏摆了摆手,说:“秘书长是一个官称,从你的嘴里叫出来我有些不习惯,还是叫赵叔听起来亲近些。”“赵叔。”陆渐红依言叫了一声,但是脸上却依然显露出宠辱不惊的神情。这一点,让赵学鹏很欣赏,年轻人就该这么沉稳。赵学鹏道:“渐红,这几年来,我是看着你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从一个副科级干部到现在的副厅级,你的表现一直都很务实,虽然年轻,但你所做的事都是为了事业的发展需要,可以说,你对得起你任过的每一个职位,这一点,难能可贵呀。”陆渐红谦虚地说:“赵叔,你对我的评价太高了。”赵学鹏微微一笑,说:“你也不要太高兴,这只是对你评价的一个方面而已。你知道你的缺点在哪里吗?”“愿听赵叔的教诲。”陆渐红挺了挺身体,坐得更直了。“冲动。”赵学鹏略微顿了一下,问道,“来,你说说冲动的含义是什么。”陆渐红觉得这是赵学鹏在考究自己,略一沉吟,道:“冲动是冷静的反义词,我知道有时候我不够冷静,做事爱意气用事,以后我会注意。”当赵学鹏让陆渐红改变称呼的时候,陆渐红知道赵学鹏不仅是认可了自己,还把自己纳入了他的圈子,所以说起话来自我反省的很深刻。赵学鹏却摇了摇头,说:“冲动与冷静并不完全相对。冲动也并非完全是件坏事。有时候冲动往往代表着决断。举个例子吧,你任准安市委常委、郦山县县委书记时,在那一次的常委会上,你就是不够冲动,显得太冷静,没有选择自己的立场,所以才会出现两头都不讨好的局面。如果你冲动一下,无论选择了那一方,至少会得到另一方的支持。”陆渐红道:“我只是不想参与到他们的纷争中去。”赵学鹏道:“所以才说你不够冲动。其实我所说的冲动,意识是缺少谋略。”说完这句话,赵学鹏停顿了一下,让陆渐红消化这句话的意思。谋略?陆渐红皱着眉,显然,他还没能完全领会其中的含义。做事要有谋略,做人更要有谋略。那什么叫谋略呢?陆渐红忽然间似乎有所领悟,谋略就是用最合适的方法圆满地实现自己的目的。这时,他想到了自己在湖城的处境。之所以是现在的局面,是因为自己在常委会上的发难。由于事先没有了解情况,不清楚湖城的政治局面,所以才会成为姜海风的爆破手。目前,姜海风赢,自己未必就获利。姜海风输,自己则必输。如果当初换种方法,在向姜海风汇报之前,先与刘培兵碰个头,由刘培兵去汇报或者两人一起去,那可能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想了前两天和朱国忠的对话,他还存有隔山观虎斗的心思,以为跟自己没啥关系,现在才明白关系大了去了。赵学鹏看着陆渐红渐渐舒展的眉头,知道他有所领会,便接着道:“人是在不断进步中成熟的,你是交流干部,这样的身份对你很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