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一说的是昨晚跟一位以前的老同学一起吃饭的事情。
这位同学叫曹荣龙,是他在津门市任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时参加市委党校学校时的同学,现在任重安市委书记的秘书,听他的口吻似乎对眼前的工作并不满意。
由于大家都是给领导服务的,乔初一知道陆渐红跟马骏之间的竞争和对立关系,所以他说的很少听的很多。曹荣龙倒是对此间的情况并不明晰,所以抱怨跟着领导受罪,一点尊严都没有,简直就是一条狗,有时候连条狗都不如,狗有明主,还有骨头啃,自己呢,看上去无上光荣,事实上畜牲不如。
陆渐红笑着问乔初一:“你对做我的秘书,有没有这种感觉?”
乔初一赶紧道:“书记,您是最体恤下属的领导了,能为您服务,我很满足。”
陆渐红微微一笑:“无论在哪个岗位上,都是工作,关键是要有一颗平常、正直的心,他既然是你的同学,能跟你诉这些苦,证明是把你当朋友的,你要好好开导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说不准是对他的一种考验呢?他服务的可是市委书记啊,万一不合意,他是会被一拍到底的。”
乔初一的心思转得很快,对一个陌生人,陆渐红就是再胸襟开阔,也不会去说这些,那就是说,他有点看重曹荣龙。何以为会看中?莫非是因为他是马骏的秘书?
乔初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回去的路上,陆渐红打了几个电话,分别是打给王兴鹏和贺子健的,江东的事情给他敲了一个警钟,他们既然能向叶振英开火,就很能保证不向别的人做动作,人无完人,陆渐红倒不担心他们私生活方面会有什么把柄,但是工作中谁都很难保证没有违规行为,比方这次叶振英,极有可能就是为了为王惠开脱而做了一些违反原则的事情。
此时的王惠正在被调查组的人询问。他是被纪委副书记毕伏坚叫过去的。
在与调查组的人员接触之前,毕伏坚面无表情地要他配合调查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毕伏坚,王惠是恨到了心里,同时他也有些不解,叶振英为什么不把功课做到足,有了一个反骨的手下,不借此事情将其拿下。他并不知道,叶振英固然考虑到毕伏坚是他提拔的缘故,更是不想给他带来麻烦,如果借此拿下毕伏坚,赵静无疑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而陆渐红致电,显然是不想王惠有任何的麻烦。
叶振英这次也出现了失误,那就是他盲目自信了,并没有把陆渐红的提醒放在心上,以致于非常被动。
面对调查组,王惠的心里有些打鼓,但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利的话绝对不说,很明显,这一次的调查是冲着叶振英来的,叶振英帮了自己,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心里还是很有数的,另外,他对陆渐红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感,——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王秘书长,你跟赵静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同学,也是曾经的恋人。”提到赵静,王惠的心里定下来许多,赵静已经跟她丈夫离了婚,被王惠送去了国外,付了她一大笔钱算作分手费,别说调查组,就是他自己去找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接下来调查组又问了他一些问题,他也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之,总的来说,就是回答的话一点营养都没有,比如提到他与叶振英的关系,他就是是他的领导。
无果之下,王惠被放走,不过要求他随叫随到。
而对叶振英的问话,就严肃得多了,是副书记王厚龙亲自发问。
王厚龙在几位副书记中排名第三,向来以严肃著称,虽然他尽量把话说得轻松点和蔼点,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让人无法与和善联系得上。
“振英书记,你是我们纪检部门的标杆,身为省纪委书记,知法犯法,带头违规,这让我很痛心。”
叶振英笑了笑道:“王书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王厚龙道:“叶振英,你也是从事纪检工作的,你应该知道,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是不会跟你明刀明枪地来的。之所以让你主动交待问题,是出于保护你,希望你能够珍惜这个机会,主动交待。”
叶振英笑道:“王书记,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违反原则了,又从哪里交待?总不能让我胡绉吧?不如你提示一下吧。”
正如王厚龙所说,叶振英是搞纪检工作出身的,侦查与反侦查能力都强得很,让他就范,一般人还做不到。
“看来你是不珍惜这个机会了。好,就让你明白。”王厚龙扬了扬手中的一叠笔录,“之前你亲自参与了调查省政府秘书长王惠的不雅照一案是吧?这些都参与调查的同志们提供的材料,说你威胁受害人,纂改供词,对王惠进行保护,你怎么说?”
叶振英的脸上仍然带着那种淡淡的无所谓,心里却是掀起了波澜,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江东的纪检部门是铁打的,无坚不摧,也攻之不破,想不到首先就是内部出了问题。
“王书记,你不觉得就凭这些显得太苍白吗?”叶振英淡淡地笑了笑,“如果我找了一些人,说你杀了人,是不是你就真的杀了人?”
王厚龙倒是没想到叶振英会用这种比喻对他大不敬,神情一寒:“叶振英,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我就让你明白,我带你见一个人。”
在一所屋子里,隔着一层玻璃,叶振英看到了坐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