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健正和沈星柱聊得欢,见陆渐红走了出来,便站起身,出门的时候,贺子健向沈星柱递了个眼色,低声道:“别忘了。”沈星柱笑了笑,表示明白。上了车,陆渐红笑道:“跟沈星柱聊得怎么样?”贺子健道:“还好。”陆渐红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道:“多认识点人对你有好处。”快到市政府的时候,陆渐红接到了王文娟的电话,约好六点在俊岭大酒店八楼傲梅厅。陆渐红看了看时间,离下班还有段时间,便直接回了办公室。简单考虑了一下,陆渐红把贺子健叫了进来,将一份名单交给了他,道:“明天上午8点召开经济形势分析会,地点放在市政府四楼的会议室,让政府办发一个通知。”这个会议的发言材料陆渐红没有让贺子健去写,而是由他亲自操刀,因为他的内心有很多想法,贺子健所站的角度还是够高。虽然没有要自己写材料,但是贺子健却在心中打着腹稿,如果自己是市长,那么会该怎么写怎么说呢?下班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贺子健悄悄看了里面的陆渐红一眼,还在伏案写着。贺子健提醒道:“陆市长,该下班了。”陆渐红看了看墙头上的钟,笑着说:“时间过得真快,子健,我一会儿还有事,你先回去吧,叫晓宝不要等我了。”看着讲话稿写完,陆渐红这才扔下了笔,晃着肩揉了揉酸涩的手腕,很久没有这么伏案执笔了,一时间还真不怎么适应啊。又看了一遍材料,觉得基本要表达的意思都在其中了,这才作罢,看了看时间,正好赶得上王文娟的宴请,这才熄了灯离开了办公室。下楼的时候,见政府办还有几位同志刚刚加班结束,见到陆渐红出来,恭敬地问好。陆渐红点了点头,其实他是不赞成加班工作的,一般的工作人员手头上的事情并不多,加班则意味着工作没有能够效率地完成,当然突击事项除外。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加班并不代表工作上的进取,而是恰恰相反。出了市政府,天已经黑了,络绎不绝的车辆显示出夜已开始,陆渐红走到了市政府对面,招着手,很快便有辆出租车停在了身前。陆渐红这次是存心体验一下生活,所以并没有让王玉晓宝送他,上了车,陆渐红问道:“到俊岭大酒店多少钱?”“三十。”司机想也不想报了个价。从市政府到俊岭大酒店也只不过七八公里的路,如果打表的话也就十几块钱,陆渐红看了一眼,还真没有计价器,意识到自己坐了黑车,不过他并没有提出什么来,道:“师傅,很贵啊,怎么不打表呢?”“都是这样,晚上不打表的。”司机道,“现在油价这么高,管理费又吓死人,没办法啊。”陆渐红道:“管理费高可以向政府反映情况啊,这样擅自提高价格,不但对乘客不公平,也是违反相关规定的。”司机警惕地从后视镜看了陆渐红一眼,道:“你是干什么的啊,问这么多事,不想坐现在就下去。”陆渐红笑道:“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唉,对了,俊岭有多少出租车?”司机见陆渐红虽然像个官员,但是看上去很年轻,又笑得人畜无害,历次查车都没见过这副面孔,加上陆渐红又是外地口音,也就没深想,道:“出租车不少,一千多吧,可是正规有营运证的只上了七百辆,其他的都是黑车。”“黑车?你这个不是黑车吧?”陆渐红开着玩笑道。“我要是黑车还跟你说这么多?”司机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们想乱收钱吗?可是办营运证的成本已经下去了,管理费收得又高,这些钱都交了,加上黑车的冲击,不加价不行啊。”“看来黑车对你们的影响不小。”陆渐红道,“我听说交通局一直在打击啊。”提起这个,那司机讥笑了一声,说:“那要看打的是什么了,一直说打,越打越多。你不知道呢,现在的黑车不是散跑的,是有组织的。他们有专门的管理,每个月交两千块钱,包你安全,就是被抓了也最多罚个几百块钱就出来了。后台大着呢。唉,逼得我们这些正规的出租车反而跟做贼一样了,你说这不是倒了个个了吗?”陆渐红沉默了下来,这司机说得如果属实的话,那出租车市场的问题就大了,联想起“猫被老鼠欺”的郑东彬被打事件,陆渐红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到底是猫爪子不够锐利,还是猫儿吃得不够饱?说着,车已在俊岭大酒店门前停了下来,陆渐红付了款,记下了车号,然后向那司机道:“这种情况不会太久了。”刚走到门前,王文娟便笑着迎了上来,道:“陆市长,怎么没坐专车?”陆渐红笑道:“公车不私用嘛。”“高风亮节,呵呵!”王跃笑着道,“陆市长,请。”来到傲梅厅,王文娟起身道:“陆市长,您可真准时的。”“浪费别人的时间相当于谋财害命,这可是鲁迅他老人家的至理名言,我可不敢谋财害命啊。”陆渐红开个句玩笑,坐了下来。“文娟,陆市长已经到了,上菜吧。”王跃笑道,“陆市长,今晚没请外人,不会嫌我们夫妻慢怠吧?”陆渐红笑道:“其实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清静,人多了反而不美。”“呵呵……”王文娟从外面笑着走了进来,道,“王跃,你不能把陆市长当作一般的政客来看待,我觉得今天选的这个厅名跟陆市长有很多相似之处。”陆渐红轻笑道:“哦?”“明代李渔曾论赏梅之无奈,风送香来,香来而寒亦至;雪助花妍,雪冻而花亦冻。梅,傲而不俗,陆市长天生傲骨,与梅似之极矣。”王文娟娓娓道来。陆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