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党政办公室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司春不敢睡,全乡的干群除了老人、妇女和儿童没有上前线,能上的都上了,只有他留守办公室值班。现在已是深夜十一点,司春抓起了电话道:“你好,这里是东阳乡防汛指挥部。”“我是县委王少强,陆书记在哪?”作为秘书,司春是知道王少强的,恭恭敬敬地道:“王秘书您好,陆书记去大坝了。”“那乡里还有哪个领导在?”“都去大坝了。”“立刻叫一个领导回来,万书记马上就要到东阳了。”司春立刻去陆渐红联系,可是怎么打也没有人接,打别的领导的电话也同样如此,无奈之下,只得又打回王少强的手机:“王秘书,乡里一个领导都联系不上。”“混帐,你是怎么做秘书的?”王少强在电话里骂道。司春握着电话,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听到电话那头听到一个人在说:“小王,别说了,领导能够亲临前线,这是好事,告诉他,我们马上就到。”很快,万家青的车便到了东阳乡政府,司春在等候的同时不断拨打着乡领导的电话,他不知道此时的领导都冲在一线,有谁能够听得到手机的响声?王少强下了车,顶着把伞护着万家青走进了值班室。司春起身,万家青道:“你熟悉地形吗?”得到了司春的肯定,万家青道:“带我们去。”司春将办公室的电话转移到自己的手机上来,上了万家青的车,随着他的指引,很快到了洼地村,人员的撤离仍然在进行,算是顺利,只是有些老人舍不得家园,哭喊着不愿离去。工作人员没有办法,此时也顾不上尊敬老人,强行将人带走,因为他们知道,迟一秒,就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死亡。“万书记,前面车已经开不过。“那我们就走过去。”万家青下了车,王少强赶紧把伞遮在万家青的头上。“把伞拿开,我们也是在上前线。”万家青回头看了他一眼,推开了伞,让雨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司春在前面带路,一路泥泞,黑夜之中除了闪来闪去的电筒光和不时划过天际的霹雳,根本看不清人。艰难地走了十几分钟,司春说:“到了,要不要我去找陆书记?”“不用了。”万家青接过司春为他准备的电筒说,“我们去看看。”风在狂吼,雨在怒下。万家青走近了,用电筒照向人群,多么感人的场面呀,这里黑压压的至少上千人,紧张有序地工作着,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沾满了泥浆,汗水和雨水混到了一起,可是他们顾不上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将大坝稳固到位。这时听到一声大叫:“陆书记,你怎么样?”“我没事,只是累了。”陆渐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确实累了,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扛了多少袋,一直在咬牙坚持,终因体力不支摔倒在泥浆中。万家青立在雨中,觉得眼睛一阵湿润,那不是雨,那是感动的泪,干部就应该这样深入到群众中去呀。“你是谁?他妈的,别人都在忙,你站在这干嘛,别挡着路,让陆书记休息一下。”几个人抬着陆渐红走过来,向站在雨中的万家青骂道。“放肆,这是县委万书记。”王少强喝道。“小王,住嘴。”万家青少有的发了火。陆渐红向那几人道:“你们不要管我,快去固坝。”万家青看着陆渐红,这张脸已经看不出他的模样,泥浆已将陆渐红的脸完全抹住了,陆渐红喘着粗气道:“万书记,您怎么来了?”万家青动情地说:“渐红,看到你们东阳一帮人群策群力,看到东阳的一帮干部亲临一线,我很欣慰。来,休息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干。”凌晨2点28分,固坝工程终于结束3点22分,雨点突然间大了起来,暴雨终于来了,没有人离开,都涌在上游密切注视着大坝,万一出现紧急情况也好采取补救措施。其实这只是在自欺欺人,倘若真的决堤,也没有任何办法的。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雨就像是倒下来一般,陆渐红待在水边,看着水位的一点点上升,急得全身直抖,可是雨并没有因为他的心焦而有所减小,依然肆无忌惮地狂泄而下。“陆书记,快回来,水边危险。”范锐生怕陆渐红失足跌入水中,会出生命危险的。万家青也劝道:“渐红,你已经尽力了,我们现在能做到的,只有祈求上苍。”水位依然在不断上涨,很快到了警戒线。这雨不要时间太久,只要再下一个小时,便会超出警戒线。王少强看着雨中的陆渐红,不禁也很是佩服他,但这并不能改变他对陆渐红的仇视,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这正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可是他失望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眷顾陆渐红,还是在故意和他作对,雨渐渐地小了,在坝堤上响起惊天般的欢呼声,陆渐红双手高举,脸向着天大叫着,似乎是在发泄他的紧张,又似乎是在感谢苍天。他的这种感情感染了所有的人,也感染了万家青,只是他竭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加入到呼吼的队伍中去。这一场暴雨让东阳乡的全体干群更加的团结,也给陆渐红提了个醒,这一次是走运,如果不清理河淤,对洼运河进行维护,如果再来一场暴雨的话,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于是陆渐红开展了一次浩浩荡荡的清淤工程,并定时定人维护,彻底清除了洼运河的隐患。通过这件事,万家青对陆渐红的认识更加深刻,他是一个称职的干部,这样的干部不提拔,那还要提拔谁?中秋节前,陆渐红上了一级,由正科一跃踏入了副处的级别,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