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钟,陆渐红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全然没有心情去观赏美丽的夜景,隔壁的丁二毛却睡得正醋,呼噜震得墙粉子直掉。这时,陆渐红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电话,居然是周伟潮,这小子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干嘛?陆渐红心中一动,或许可以走一走迂回路线,接通电话笑道:“伟潮,这么晚还没睡?”“睡什么觉啊,我告诉你,我做爸爸了,柏梅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周伟潮激动欣喜的情绪也感染了陆渐红,由衷地说:“恭喜你啊。”“你可是第一个接到电话的。”周伟潮大笑着,陆渐红便听到那边周琦峰的声音,“声音小点,嚷嚷个什么?”“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陆渐红听到周琦峰的声音,迅速作出了决定。“在京城军区医院。”周伟潮笑道,“这么晚了,你就别过来了。”陆渐红笑道:“我在甘岭省城呢,又没有多远。”说着陆渐红不给周伟潮说出周琦峰在的消息,说白了就不好了。放下电话,陆渐红叫醒了丁二毛,一声吩咐:“去京城军区医院。”可怜丁二毛睡得正香,仰天叹了一声,套起衣服就走。车上了高速,开到了一百八,其实全程封闭的高速公路行车是最安全的,虽然是晚上,但天气很好,所以丁二毛开得也很舒服。两百公里的路程眨眼之间就到了,陆渐红想了想今年是兔年,在路过一个石头记玉器店的时候,买了一个兔生肖的玉坠,这才去了医院。在医院门口,陆渐红打了电话给周伟潮,周伟潮匆匆走出来,喜气洋洋地迎上来说:“渐红,你说都这么晚了,还让你来跑一趟,我太过意不去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生儿子这么大的喜事,我要是不亲自到场,也太不够朋友了。”陆渐红笑着拍了拍周伟潮的肩膀道,“兄弟,做老子了,感觉怎么样?”周伟潮咧着嘴说:“感觉还没上来。”两人并肩走进医院,周伟潮低声道:“听说最近老爷子对你有点小看法,趁这个机会,解释一下。”陆渐红不由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周伟潮为什么一大晚的通知自己生了儿子的事,就是想促成这个机会,很是感激地说:“兄弟,谢了。”“你我之间别说那么多,你对我的帮助比什么都大,我这只是举手之劳。”周伟潮边走边说,“老爷子心情好,我没跟他说你来的事,你们好好谈谈。”陆渐红一直觉得周伟潮变了,没想到变得这么快,不动声色之间既透露了周琦峰在的消息,又制造了自己跟周琦峰无意中的相见。周琦峰真的不知道陆渐红要来,所以见到陆渐红跟周伟潮一起进来,不由微微愣了一下。陆渐红的演技也堪称一流,装出一副事先并不知道的样子,说:“周书记,您也在。”周琦峰微微点了点头,陆渐红拿出刚买来的玉坠子交到了床上柏梅的手中,笑道:“头一次跟大侄子会面,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恭喜你们。”柏梅笑着说:“陆书记,这怎么好意思呢?”陆渐红道:“这可是我送给大侄子的。这孩子生得真漂亮,多重?”周伟潮接过话道:“整八斤呢,我打算就给他起名周八斤呢。”周琦峰失笑道:“胡扯。”“我还想起个叫周扒皮呢。”周伟潮开着玩笑道。陆渐红这时道:“周书记,伟潮,柏梅,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陆渐红一进来,周琦峰便判断陆渐红是想借此机会跟自己谈谈的,否则没有必要大老远的跑过来,心道:“你这鼻子倒是挺灵敏的。”没想到陆渐红只是来打了个招呼,这就要走了。虽然明知陆渐红是故作姿态,周琦峰还是对陆渐红的作事方式持肯定态度,这个分寸拿捏得不错,同时对自己儿子也是很感满意,另一方面也能看得出儿子和陆渐红之间的感情,暗叹了一口气道:“渐红,别急着走,我们聊聊。”陆渐红看了一眼周琦峰,虽然笑容满面,但目光里却透露着一丝深邃,知道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已经被看破了,索性不再遮遮掩掩的,大大方方地说:“周书记,正好我也有事情想向您汇报,就是怕耽误您的时间。”谈话的地点在病房的休息室,周琦峰坐下来,也没有招呼陆渐红落座,淡淡道:“你说要汇报,说吧。”陆渐红知道这一次的谈话分外关键,关系到以后周琦峰对自己的态度,在来的时候,陆渐红打了不少腹稿,但是在周琦峰刻意的威压之下,竟有一丝开口艰难的感觉。陆渐红略微向前挪了挪步子,让自己和周琦峰之间的距离稍微近了一些,这个小动作让周琦峰感觉到陆渐红心头的忐忑,心中对自己的威严暗自得意。陆渐红轻咳了一声,说:“周书记,我主要是向您汇报两个方面的工作,但归集起来还是一个问题。”见周琦峰不开口,陆渐红接着道:“简单说,就是双皇最近一连出了两起命案,还涉及到毒品交易,没有及时破案,不但造成了恶劣影响,还让省委蒙羞了。”周琦峰扬了扬手打断道:“案情关厅长会向我汇报的,你就不要重复了。”这个态度很是严厉,陆渐红却从中捕获到一个信息,忽然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在恍然之后,陆渐红觉得自己太他娘的憋屈了。周琦峰对他的意见来自于这个案子。而这个案子直接导致了关阳春任政法委书记受阻,而关阳春的不能上任让周琦峰在人事大权方面受到了严重的挑战。这才是最为关键的。破不了案子关我什么事啊?陆渐红的内心在呐喊,可是这话他要是说出来,就是厕所旁边睡觉——离死(屎)不远了。他的脑子里在飞快地运转,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