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吴积白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吼到:“别让他眼睛看见阳光!会刺伤了的!”
他终于从地上那个洞里爬了出来,只是听见吴积白的话同时已经被地面之上的初晨微光刺痛了双眼。(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br>
他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跟着就是霍湘震宽阔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双眼,另一手却是猛然发力,抱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出了洞穴,狠狠地圈进了怀里。
楼辕随意的一身雪白便服,已经看不出本来都颜色了。全是泥土的污渍和斑驳的血迹。
他竟是从土里挖了一条生路出来。
“多久了……”楼辕的声音无比嘶哑,素来厉害的一张嘴,此时干裂苍白,“一天……还是一辈子……”
楼辕的手臂已经举不起来了,他无力回给霍湘震一个拥抱表现他的激动。只是还好,霍湘震还能抱紧他,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手把他搂的紧紧的。
没人反应过来楼辕的话是在问什么,只是霍湘震还能明白他的话,还能回答他的话:
“是一天,但是和一辈子一样久。”
霍湘震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对不起……对不起……”
“我好累。”楼辕低声道,“先睡会儿……”
他说罢,身子一软,团在了霍湘震的怀里。
他真的很累了。
阳光慢慢地洒满了大地。
楼辕再醒过来的时候,身周被一片温暖和柔软包围。全身上下都在疼痛,双臂过度劳累的酸痛,还有伤口的钝痛,喉咙的干痛,以及肠胃一阵一阵的绞痛。
唇上一点湿润,凉凉的,似乎是有人把水点在他的唇上。只是他渴了那么久,这一点点水完全不够。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同时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楼辕烦躁地伸手去抓,不管胳膊的酸痛,但手腕却被猛然被抓住。
“别动。”
是霍湘震的声音。
楼辕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全身都放松了。
霍湘慢慢牵着他的手放回他身畔,楼辕这才摸到原来身下是软软的锦被。
他想开口说话,但喉咙很干。全身上下,甚至每一处骨头缝都是疼的。但是有伤口的地方却是凉嗖嗖的,明显被上过了药。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叫渴,就有湿湿凉凉的东西再度贴到了他的唇上。是蘸着水的新棉絮。他听见了霍湘震的声音:
“乌鸡说你渴了很久,一次喝水太多反而不好,所以要我这样,慢慢用水润着。”
楼辕干笑了一声,他只想说,就算一次喝水太多真的不好,但你也不能就这么渴着我啊!好歹先来口水让我解个渴不行?
他还在心里这么想着,就觉得又一个湿湿软软的东西贴了上来——不是蘸过水的棉絮了,是一双柔软的唇。霍湘震的。
喝一口水,还如此**。楼辕在心里笑着想,却甜得很。他想抬胳膊抱一下霍湘震,可是只是微微动了动,双臂上就是酸疼着微微颤栗,根本已经抬不起来了。
霍湘震却理解他的心意,伸手抱住了他,把他微微扶起一些,也方便那些水是被他喝下去而不是呛到他。
这才真叫了柔情似水。
待这一吻结束,楼辕的喉咙终于没那么干了,可以说出话来:
“我在哪?”
霍湘震低低笑了一声,依然把他揽在怀里,旋身坐到**上,让楼辕靠在他胸前,低低絮语的声音轻而温柔,带些戏谑一般:“在节度副使官邸,你自己的卧房里,你自己的**上。”
终于是彻底安心了。楼辕又要开口问霍湘震,眼睛这里是怎么了,霍湘震就已经先解释了起来:
“乌鸡说你在地下那么久,眼睛适应了黑暗,猛然见光的话会刺伤,甚至会瞎的,所以先用黑布蒙着眼睛。现在刚过午时,外面很亮,等天黑一点再试试睁眼看东西。”
楼辕点点头:“还渴。”
耳边细微的瓷器碰磕声音,楼辕猜测应该是霍湘震端起了茶杯。这个猜测是正确的,因为接着就是霍湘震将温热的杯子贴在了他唇边:
“是温的。”
说着要喂他,楼辕往后靠了靠:“我自己来……”
“你的胳膊还抬得起来么?”霍湘震一语中的,楼辕没话儿来,只能委委屈屈地让霍湘震捧着茶杯慢慢给他喂下去一杯水。
虽然楼辕的眼睛是被蒙着的,但是霍湘震一样猜测得到,楼辕此时的小眼神应该是湿漉漉跟个受了委屈的小猫儿一样的。不由得笑了一声,放下空杯之后,把楼辕往怀里抱的紧了紧:
“怎么了?喂你喝杯水,这么委屈?”
楼辕略略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你这样让我觉得,我是个废人。”
霍湘震怔了一下,叹了口气,把楼辕搂在怀里抱的死紧:“你啊……说你什么好。你生病了,我照顾你,这叫天经地义,知道么?我就喜欢为了你忙前忙后、端茶递水、掐腰捶背,你就当是成全我,行不行?”
心里暖烘烘的,楼辕微微扭头,下颌在霍湘震肩上蹭了蹭。霍湘震唇角微扬,低下头用鼻尖蹭蹭楼辕的额头。
楼辕低笑了一声:“别闻,挖了一晚上的土,身上臭的。”
“洗干净了。”霍湘震说着,低头伏在他颈窝,呼吸间热气打在楼辕的脖颈上,“我帮你换了衣服,擦干净了身子,要不然乌鸡怎么给你上药的?”
楼辕想了想,身上早就被他看光了,不仅看过了还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