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崧双臂做枕,靠在房舍灰岩墙壁上,凝视傅妘一脸嫌弃的神情,不由失笑出声。紫you阁 傅妘听见笑声,遂转头看向氐崧,见氐崧面生,也就没有言语。
盔鳚挨着傅妘而坐,低声问:“殿下,你不吃一点吗?”
傅妘摇头说:“等他们吃。”
盔鳚担忧说:“可是,我们终究要吃点才有力气。”
傅妘低声说:“用内息撑着。夫人可看见瞻园渡护使了?”
盔鳚忙点头说:“看到了。就是那个九尺高的壮力鲛人。”
傅妘又说:“我们得想个办法将他救出去。”
盔鳚紧张的环视四周,说:“这里的防备太森严,恐怕有些难。”
傅妘轻轻扯动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说:“这是钴鳐的养鲨场,听说钴鳐是雪鲛国最厉害的驱鱼战师,我倒想看看他是如何驱逐这些虎齿鲨的。”
盔鳚闻言,心中一动,说:“殿下,钴鳐是雪鲛国最厉害的驱鱼战师,所言非虚。”
傅妘微笑说:“我正想见识见识。”
盔鳚听完,不由问道:“难道殿下是想……”
傅妘颔首说:“正是。”
氐崧淡定的望着傅妘与盔鳚耳语,既不插言也不套近乎,就这样不远不近的凝视。
“啊!”房舍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屋中的众脚夫顿时紧张得挤成一团。
傅妘见此情形,大为不解,遂拉住一名脚夫鲛人问:“大哥,你们在怕什么?”
那鲛人脚夫将傅妘打量一番,问:“你新来的?”
傅妘见这鲛人脚夫答非所问,只得含糊的应了声,又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这鲛人脚夫沉色说:“我们都是死囚自然不怕什么,但是每每夜半时分听到这凄惨嚎叫,你让我们如何入眠?而且听到的时间长久了,感觉在梦中都能能听见这凄惨叫声。”
傅妘又问:“怎么会有这种叫声?”
鲛人脚夫说:“我在这里呆了六七年,自从那个高个子来了之后,我们每晚都不能睡好觉。”
傅妘心中一紧,拽着那鲛人飘带问:“你说,那惨叫声是那个九尺高的高个子发出来的?”
鲛人脚夫说:“是啊。还不止他,与他同来的还有五个,也时常被这样抽打。听说是因为得罪了当今钴鳐大王,而大王又不想让他们痛快死掉,所以才如此折磨,这一晃都四年多了!”
傅妘听完,渐将牙关紧咬,双拳紧握,那指节也被捏出青白色。
盔鳚并不知傅妘心中所想,只见她脸色黑青,眸中闪动骇人的光芒,忙说:“殿下,切勿动怒。”
傅妘强行将怒意压制,又问那鲛人:“他们为何不逃?”
鲛人脚夫听傅妘这一问,顿时嗤笑说:“新来的,这里是豢养虎齿鲨的地方,可不是你我随便能够进出的。而且这里驻扎着大王的利齿舰队,你说让他们往哪里逃?逃,是死;不逃,也是死。逃,立即死;不逃,慢慢死。我们本就不想立即死,所以情愿受些苦也要懒着活下来。”
傅妘神色黯然,说:“原来如此!那怎么样才能见到他们?”
鲛人脚夫略惊讶的问:“为何要见他们?平时我们都是见不着的。即便一起出去搬运包钿物资,也不能说话。你见他们如何?”
傅妘连忙挤出一抹笑意,解释:“我就随口问问。这么说来,你们其实也不认识啊!”
鲛人脚夫点头说:“这是自然。我们都是要死的人,才没心情去认识其他人。”
傅妘听完,对那鲛人脚夫道了声谢后,缩回原本坐的角落。而氐崧,他的目光至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傅妘!
房舍外的惨叫声陆陆续续的响着,那撕心裂肺的惨嚎将傅妘的心揪得颤抖不已。瞻护使,等着我,我一定会把你们救出去!
傅妘一夜未眠,望着房舍顶端度过。氐崧自然也没有睡沉,时时关注傅妘举动,见她沉住气坐到天亮,这才将心放下。
天光微现,众鲛人都还在睡意朦胧中,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房舍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蓝肤鲛人大步踏入,喝道:“赶紧起来,出去搬运虎齿鲨的食料!”
众鲛人脚夫见状,慌忙起身涌向门口。傅妘慵懒起身,正欲跟着众鲛人脚夫一道出门,却被那个蓝肤鲛人一把拧住,将她打量一番,问:“你何时来的?”
傅妘正欲答应,却听盔鳚唯唯诺诺的说:“军爷,我们是昨天被遣入的。”
那蓝肤鲛人望着傅妘,问:“犯了何事?”
盔鳚忙接言说:“我们犯了……”
蓝肤鲛人不待盔鳚说完,一脚踹向她,怒道:“老子又没问你,你咋呼什么?”说完,蓝肤鲛人看定傅妘,厉声道:“说话!”
傅妘看了蓝肤鲛人一眼,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提脚绕过蓝肤鲛人,径直走到盔鳚身畔,伸手去扶盔鳚,轻声说:“夫人,来。”
蓝肤鲛人见傅妘不言不语,神情倨傲,心里瞬间不爽,又见傅妘伸手去扶盔鳚,便立马抽出随身长鞭,“唰”的袭向傅妘。他本以为傅妘不但会被抽中,还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殊不知傅妘连个转身的动作都没有,就反手将他的长鞭擒住,猛力一拽,直接将他甩出了房舍。
“轰!”须臾,外面传来一声重物着地的闷响。
傅妘听见后,嘴角微微一扬,伸手将盔鳚扶起,轻轻拍去她身上的灰渍。氐崧此前看见蓝肤鲛人拿鞭抽打傅妘时,心中暗自一紧,原本想要上前替傅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