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焰所说的这个症状,张老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不过看着张老师的淡然表情,席子欣突然发现,自己对张老师的了解,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透彻。
见到少女面上浮现出自责和内疚的神色,张老师微微一笑,如果她可以活动的话,恐怕这会儿都要伸出手抚摸少女表示安慰了:“傻孩子,我都已经成这样了,身上多一点毛病,少一点毛病,又有什么区别呢?说出来也只是在给你添麻烦罢了。”
说完这话,张老师眼珠稍微转动了一下,对着唐焰露出了一副恬静的笑容:“倒是唐医生你,怎么看出来我右眼已经瞎了?我这症状是最近几个月出现的,也没有进行过高科技检测,你能看出来,真的很让人惊讶呢……”
听了这话,唐焰语气淡然道:“中医博大精深,我通过号脉,察觉出你的右眼部经络穴窍气血不畅通,又通过了一些其他的观测手段,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所谓的“其他观测手段”,其实是精神力和真元共振,这话却是没办法告诉张老师。
很多病人其实都有这样类似的情况,只要身体的关键位置出现外来金属,就有可能导致失明,唐焰以前就曾经看过一个例子,因为用了含有金属的材料镶牙,病人失明十数年,等到换假牙之后,双眼忽然就回复了正常。
人体是非常精密的机器,稍微有一点情况,就很容易造成极大的变化,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说的可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唐焰带上消毒手套,面不改色地解开了张老师的衣衫,在席子欣的帮助下,将张老师摆成了正确的手术体位。
“高位截瘫一般都会出现四肢瘫痪,预后多不良,其它方面跟下肢截瘫相同。”
张老师卧床数年,饮食虽然规律,但饭量不大,身材十分的柔弱,却比大多数健康女性看起来更加有线条美感,那因为缺少阳光照射而略显苍白的肌肤,更是显现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但是这美景对于唐焰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他仿佛机器人一般,不解风情地一边给两人讲解着病情,一边调配着麻醉药。
“张老师的情况是,第一雄椎骨骨折,移位的椎体和不曾取出的弹片压迫到了脊髓,使之发生了相当程度的损伤。”
看着唐焰面无表情的医学狂人模样,席子欣又是欣喜,又是纠结,喜的是唐焰不为美色所动,心志坚毅,担忧的是……
唐焰将一管麻醉药注射到张老师体内,继续说着话:“因为脊髓受损,受伤脊髓横断平面以下,肢体的感觉运动、反射完全消失,膀胱和gāng_mén括约肌功能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功能丧失。“
这就是比较让人羞赧的话语了,张老师虽然卧床了几年,但现在也只是二十**岁的女青年,听到这话,仍然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因为麻醉药迅速发挥作用,张老师并没有因为羞赧而纠结太久,便陷入到了冥冥濛濛的昏睡状态。
看着张老师在麻醉药的作用下昏睡过去,唐焰眼里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彩。
作为一名医者,没有人比唐焰更清楚了解张老师这些年来所承受的痛苦。
她的这种症状,从白天到黑夜,都要忍受着无与伦比的剧烈疼痛!
而这疼痛,不是某一两个部位,而是从上腹部到足部,全天候24个小时的持续疼痛!这痛楚,有时会如万根针扎、有时如锋锐刀搅、有时则如烈火焚烧,并且双腿都会像是被水泥灌注了一样,又僵硬,又疼痛,比抽筋要恐怖许多倍。
而这样一个不足三十的女性,却硬生生坚持了这么多年,唐焰也不由得想起了“巾帼不让须眉”这话。
手术做的多了,也就没了最初的激情和紧张,不过无论任何时候,唐焰都会以全部的精力对待手术和患者,用出自己的全部本领。
麻醉药剂彻底发挥作用之后,唐焰心念一动,长生剑幻化做数十根深青色的牛毛细针,纷纷落在了张老师的各个身体穴窍之上,刺激着她的气血运转,激发生命潜力。
这种针灸术的配合,比任何西药都要有效,因为许多西药都有着强烈的副作用,譬如肾上腺素、硝苯地平、去甲肾上腺素……
即便抛开药物本身的副作用不谈,它们相互之间,也往往都存在着矛盾作用,即便是行医经验老辣的门诊主任,对同样的病情开了同样的药物,也可能结果是一个痊愈,一个死亡——这就跟病人的体质有关了。
抗菌药肯能致热病,抗过敏药却致敏;利尿药却水肿……诸如此类,太多太多,不一而足。
席子欣对于唐焰祭出长生剑幻化针灸的手段,虽然感到有些惊奇,却并不出言询问,生怕打扰到了唐焰的治疗,她能够出现在这里,纯粹是以一名修真者和助手的身份,而不是来添乱的。
唐焰熟稔无比地运用手术刀和各种医疗器械,切开了张老师背后的肌肤,筋膜,很快就找到了残留在脊椎骨内的弹片。
这些残余的弹片数量并不多,也非常的细小,如果是在肉多的和不关键的位置,甚至可以完全无视,但它们的位置实在卡的太精髓了,除了那些精通微观手术的专家之外,几乎没人敢对这些部位动刀子,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病人身亡。
实际上,即便是去掉了弹片,病人也一样是瘫痪的,甚至可能因为突然取走弹片,导致脊髓空缺填补,压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