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恶鬼,一副追究责任到底的表情。
一直看唐焰不爽的郑雪棠终于找到机会,立刻跳了出来。
他指着唐焰,气焰嚣张,狐假虎威道:“就是这个实习医生,不顾医疗规范,胡乱施针,也不怕把孕妇给扎死,真是……啧啧。”
中国人多多少少有点迷信思想,家里有病人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一个“死”字。
听了郑雪棠这话,中年男子眉头紧皱,指着唐焰沉声说道:“你给我出去,以后不要出现在清溪市里,我保证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没有任何正规医院敢再收留你!”
他名为李半山,是张倩的姑父,好事者称他为李半市,谣说清溪市有一半归市长管,另一半归他管。
他的母亲早年就是太过相信中医,被一名庸医误诊,天妒红颜,去世的很早,所以他一直对中医怀有莫大的偏见,极度瞧不起中医,认为这些都是骗人的。
听到这话,张倩红了眼,像是被抢走了胡萝卜的小兔子一样,比唐焰表现的还要愤怒:“姑父!你怎么能这样!唐焰是我专门请来的,他的医术比很多主任医师都高明,多亏了他,姑姑的病情才稳定下来,你怎么能这样!”
此言既出,李半山哼了一声,用鄙夷轻蔑的眼神看着唐焰,仿佛看着一个钻营小人,转过头对张倩沉声说。
“小倩,你现在还年轻,不要被一些投机经营,油嘴滑舌的小白脸给骗了,中医是什么,我早就看透了,你过来,离这种人远一点,别被他带坏了。”
自从修炼有成,唐焰的皮肤就变得非常白皙,气质出众,颇有些奶油小生的味道。
用一句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才华”。
所以李半山见了唐焰那张日益帅气的面庞,立刻就给了棺盖定论。
唐焰也是硬骨头,哪里受得了这口恶气?
不过这个时候跟李半山刚正面,没有任何好处,以退为进,等会难堪的必定是对方。
唐焰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对张倩说道:“小倩,不必多说了,这种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让我走,我走就是,他会低声下气回来求我的。”
说完这话,唐焰挥手向张倩告别,潇洒离去,气度从容缥缈,颇有些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难道,我错怪他了?”
这个念头刚刚在李半山心中生出,立刻被他扼杀掉。
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集团的利益,他是数千人的精神领袖,他不会错,也不能错!
李半山还在沉思之间,却忽然感到眼前一片红光闪烁,连接着妻子的生命体态检测仪器,这会儿也发出了滴滴的警报声。
他猛地回过头一看,发现郑雪棠手里正拿着一根金针,面色讪讪。
“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啊!”李半山常年身居高位,养气深湛,面色一沉,差点没把郑雪棠吓尿。
“没,没什么啊!我就是想帮她把这些碍眼的针给罢了,没想到会这样!”郑雪棠都快哭了。
他只是觊觎这些金针,觉得全部拔下来去卖,应该可以赚个好价钱,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背,一拔下来,立刻就触发了安全警报,那个孕妇也叫的像杀猪一样,满脸痛苦之色。
“玛德!有这么痛吗?叫个jb叫!”
如果是平时,郑雪棠早就这样对着病人怒吼了,可今天现在,再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要是这么做,别说郑雪棠能不能保住工作,连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个大问题。
李半山有点死要面子,但对妻子的爱是没有半点掺假的,这会儿看见妻子痛苦的神色,心里纠结不堪,声嘶力竭道:“我不管你怎么做,快点给我恢复原状!我妻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陪葬!”
听到这话,郑雪棠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去你麻痹!
经常听到有的患者家属捅死医生的事情发生,没想到今天落在他身上了!
而且放话威慑他的人,绝对有本事有能力将这威胁付诸实践。
李半山说话做事,从不反悔,一言九鼎。
“这让我怎么搞?我根本没学过中医啊!”
郑雪棠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向胡院长,希望老院长看在他辛辛苦苦为医院工作多年的份儿上,能够出手相助。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胡青松叹了口气,从郑雪棠手里接过荣耀金针,认清了手中针灸的来路,心中又是一惊。
“这……这不是荣耀金针吗?前两年刚刚出炉的时候,我耗尽家产,出价六百万都没能买到,刚才那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姜还是老的辣,心中惊骇欲绝,但胡院长依旧保持了表面上的淡定。
他努力地回忆着几十年前友人的手段,试了两次,却都没能成功复制。
胡院长扎针的穴位很准,力道完美,却怎么都不会震颤,也无法和其他针灸连城一片,仿佛是被孤立的存在。
拔出针灸,胡院长手指颤抖,白花花的胡须也颤巍巍地摇曳着。
他没有勇气再去尝试了。
那不仅是对渡厄针法的侮辱,更是对逝去老友的侮辱。
李半山爱妻心切,口不择言:“还是不行?你们泰和医院,不是中西医结合吗?中医不行,用西医手段不行吗?脑子里面都被肌肉塞满了?”
胡院长不置可否。
他年轻时候行医,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