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心里的算计,会被安宁看的一清二楚。
“你知道什么?”苏心荷又羞又恼,蹭的站起身,眼眶泛红道,“不错,我是个小孤女,我寄人篱下,我天天得看人脸色吃饭才活到了现在。”
“不管我去参加什么宴会,人家都会拿看小猫小狗一样怜悯鄙夷的眼神打量我,拿话挤兑我,每每二表姐三表姐二人帮我说话时,我都会觉得她们再拿刀捅我的心口,而我还要笑着说谢谢”
“这种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过够了……”
“我想要攀高枝,想要把以前看不起我的人全都踩在脚底下,难道这也错了吗?错了吗?”
“世上有哪一个姑娘家不想攀高枝的,不想嫁一个好夫君,不想找一个好婆家的,难道就我一个人想高攀了吗?
“你凭什么鄙视我,你凭什么随意揭开我的伤疤,让我伤痕累累,心神狼狈的站在你面前,任由你践踏我的尊严,你凭什么?”
“你也不只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而已,你凭什么……”
苏心荷疯了,瞪着安宁的眼神都是疯狂的,如果她懂武功,如果她跟个市井泼妇一样,恐怕这时候都冲上前来抓安宁头发了。
但安宁好似还怕她气的不够疯似得,还拿着刀往她胸口上桶,她冷笑道,“凭什么,就凭永宁侯府嫡长女这个身份,我就能压死你。”
“苏心荷,你就认命吧,别去算计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那东西纵使你重新投胎也得不到,你还是死心吧。”
安宁终于认识到了一件事,这个苏心荷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一个从来认识不到自己错误的人,还喜欢把自己不幸的责任安放到别人的头上去,让别人来背负她的千骂所指,任由她跟一只疯狗一样乱吠乱咬。
真是可笑。
就算是她算计了她又如何?
在她处处刁难她,找她麻烦时,她就要防备被她算计到,不然,她还真的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苏心荷今日落得这样一个下场,那是她活该。
不过,现在还不是结束。
现在只是一个刚开始而已。
凡是跟乔文轩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
苏心荷带着一双肿胀的眼睛,怀着满心怨恨离开溢香苑。
三天后,玲珑阁的人送来了首饰,大管家派人来请安宁前去大堂。
安宁到了大堂时,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大管家脸色带着一丝无奈,还有一丝愤怒,而大夫人则脸色发黑,阴沉一片。
玲珑阁的掌柜脸色也不好看,面无表情,嘴唇抿的死紧。
安宁走过去,向大夫人行了礼,还温柔的关心道,“母亲的身子不舒服么,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要不要回清水榭去歇一歇?”
大夫人看向她,眼里的冰冷之色比小风小绿还要阴寒,好似她的眼睛里随时都能射出几把刀,把安宁给刺死。
安宁身子抖了一下,低着脑袋,默默后退了两步,佯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大管家就忙挡在了安宁身前,低声提醒大夫人一句,“夫人,侯爷说了,夫人不可在出尔反尔。”
大夫人的脸色就更加铁青了几分,她狠狠瞪了一眼安宁的头顶,然后吩咐孙妈妈,道,“去拿银票来,把余款结清。”
安宁就抬眸愕然的看了一眼大夫人,又扫了一眼沈掌柜,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大堂中央四个手上端着托盘的伙计。
这四个伙计都是玲珑阁的人,而托盘上的首饰,一套红珊瑚蝶恋花形头面,一套金色镶嵌红宝石牡丹花形头面,还有一套是金色紫琉璃玫瑰花形。
最后一个伙计端着的托盘里,装的都是一些散首饰,五对耳坠子,两只手镯,两只璎珞,两只臂环,还有两支金步摇,三支簪钗,十几朵今年流行的小娟花。
眼前的所有首饰,不管是做工,还是用料,或者是设计方面,都堪称鬼斧神工,天下绝品,就连在前世戴惯了玲珑阁首饰的安宁,都忍不住拙舌震惊,目瞪口呆。
“安宁姐姐,安宁姐姐,我来告诉你……”
窗外,小鸟儿飞来飞去,不停的在叽叽喳喳唱歌。
不,是在把安宁来之前未看到的一幕,迫不及待的告诉她听。
听了小鸟儿的话后,安宁这才知道。
原来,大夫人在向玲珑阁订首饰时,她只是付了一千两银子的定金,还有六千两银子的余款没有给。
玲珑阁的沈掌柜亲自来侯府送首饰,比她早一步到大堂的大夫人,一开口就要求把三套头面全部退了,还要退一半的散首饰,只剩几件散首饰给安宁。
而几件散首饰,也就差不多一千两银子,这样大夫人就不用再给沈掌柜银子。
沈掌柜自然不乐意退,已经订好做出来的货,怎么能说退就退呢,这会影响玲珑阁的声誉。
可大夫人说,不退首饰她就不给余款,气的沈掌柜当即就要翻脸走人,决定以后都不要做大夫人的生意。
可是他想一想,他若真的翻脸走人那岂不是如了大夫人的意?
就在几人僵着时,安宁走了进来。
大夫人就把怒气发到安宁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么安宁早就死过千百遍了。
要不是大管家提醒了大夫人一句,恐怕大夫人会磕到死也不肯再拿一文钱出来。
三六千两银子和被休的下场相比,六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