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床被面上的绣花,是二姑娘静心挑选出来的花样子,她最喜欢了,她怎么可能会不想要它?
她作死,是因为知道针线局的人忙不过来。
二哥的日子定的比她早,当时又定的急,日子决定的也比她晚了一步,所以针线局的人先给她赶制了,二哥的东西反而排在了她后面。
针线局正忙着给二哥的新房里赶制成亲用的一座四扇屏风,和帐幔等物品,确实是排不开时间。
而她就是想要用这件事拿捏住穆安宁,让穆安宁答应给她补偿嫁妆银子,或者把她那几样好东西送给她做嫁妆也行。
烟霞雪缎,冰蚕丝,玉如意,不管哪一样都是价值连城,她都喜欢。
只要穆安宁拿出一两样给她添妆,那她就会答应结束这场闹剧。
她一切都算计的好好的,可眼看穆安宁来了,却不照着她的剧本走,竟然会想到卖掉被面,拿银子去讨好针线局的人的计策。
那床被面,她不是真的要让出去,她当然不能让穆安宁把它给卖了。
二姑娘耍赖耍泼道,“不行,这是针线局绣给我的,就是我不喜欢,我也要留下,我的东西,怎么可以流向外面去。”
“大嫂,你是当家主母,你不会为了一床被面来为难妹妹吧?”
明明是她拿一床被面,来为难针线局的人,怎么到了她嘴里,却成了安宁为难她呢?
安宁真心被她的无耻给打败了。
这么无耻,怪不得会理所应当的去讨要补嫁妆的银子。
“不会,我怎么舍得让二妹妹受了委屈呢。”安宁笑道,“竟然二妹妹这么喜欢这被面,那就留下给二妹妹做嫁妆好了。”
二姑娘松了一口气,正要得意的笑,突然,她发觉了不对劲,“大嫂,我不要这被面做嫁妆,我要……”
“二妹妹。”安宁突然冷下脸来,这急转直下的变脸术,不但震的二姑娘一愣,连鲁妈妈都心颤了一下,摒住了呼吸。
“二妹妹,你一会儿要,一会儿又不要的,你直接说,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你若要,我就留下给你做嫁妆,若是不要,我就拿去卖掉,让绣娘再重新给你赶制一床嫁妆被面,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赶制的被面我会让二妹妹亲自挑选花样子,如果绣制出来后,二妹妹又说不喜欢的话,那很对不起,那就请二妹妹自己绣,针线局的绣娘不是给二妹妹一个人请的,她们要侍候府里所有的主子们,不能任由二妹妹胡搅蛮缠的胡闹下去。”
安宁冷着脸,声音也冷冰冰的,很有几分秦世子平日里的样子。
这算不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好吧,歪楼了了。
扶正。
安宁一身冷厉气势,压倒一片众人。
二姑娘算是听懂了,明白了。
她要,被面就留下,但必须要作为她的嫁妆留下。
她不要,穆安宁就拿去卖了。
而这期间,不容许她胡搅蛮缠不讲理,不然,穆安宁会用强硬的手段来制服她。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穆安宁的眼神在警告她,如果她继续胡搅蛮缠下去,绝对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而她身后的靠山,则是让她看一眼都胆颤心惊的大哥。
二姑娘抿紧唇,咬着牙,许久之后,才委屈的点了头,“我要。”
不但没拿捏住穆安宁,还让穆安宁拿捏住了她,真的是很气人。
见二姑娘还算识相,安宁就笑了,“那就好。”顿了顿,她又道,“离婚期也不远了,二姑娘这些日子就乖乖待在自己院子里准备出嫁的事吧。”
二姑娘咬紧牙根,却不敢反驳。
安宁这才转身,看向鲁妈妈,道,“鲁妈妈,二少爷的婚事就快了,针线局的人要是忙不过来的话,就看看周围有没有熟悉的绣娘,请两个回来,工钱算五两银子一个月,但请人回来时,要告诉人家,这是临时工,只请四个月。”
因为是临时工,所以工钱比针线局的绣娘要高上二两银子。
不过……
“还有,这几个月针线局的人幸苦了,我会给你们没人每月加二两银子的赏银。”
所以,这几个月忙碌时,工钱和外面请来的临时工一样,都是五两银子。
这一下,鲁妈妈觉得心里平衡了。
她满脸喜悦的下跪,“多谢世子夫人,老奴代表针线局的所有奴才们,给世子夫人磕头。”
砰砰砰……
鲁妈妈就磕了九个响头。
这响头磕的一点儿也不含糊,等鲁妈妈抬起头来时,额头都磕青了。
孟娘得到安宁示意,忙搀扶起鲁妈妈。
临走时,安宁还赏了五两银子给她,高兴的鲁妈妈眉开眼笑,又跪下给安宁磕了三个响头才走。
鲁妈妈走后,安宁看看脸色极难看的二姑娘,叹了一息,说了句,“二妹妹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见安宁走了,一直在看戏的秦三少忙扔下一句,“二妹,你都快当新娘子了,就消停消停吧,要不然,我那牛脾气的二妹夫知道你算计他镇北侯府的大恩人,他会跟你没完的。”
秦三少是一边往外追,一边囔囔道。
等二姑娘气的一张俏脸都扭曲了时,秦三少人也早跑远了。
二姑娘气的直跺脚,脸色狰狞道,“该死的二哥,竟然帮着外人说话。”
在她心里,穆安宁就是外姓人,她才是姓秦的,才是内姓人。
秦三少跑了一段路,才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