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银子,那可是天文数字,安宁说欠了就欠了,那是他一辈子也赚不来的啊,他替东家做木工活,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的工钱。
一想到白花花的五百两银子,天啊,他头都晕了。
她拿银针之前,怎么就不跟他商量一下?
张三气愤,怒瞪安宁。
她可知道这五百两银子足够一家人一百年不愁吃喝,可她却傻兮兮的拿来换一套只能替人看病的银针。
她是傻,还是傻,还是傻啊?
虽说替人看病少不了银针,银针也能替她赚回不少银子,可要赚够五百两银子,那得多少年啊?
之前,他还和他二哥大姐一起商量,安宁有了医术,还是神医传承,这可是一棵摇钱树,甩一甩,摇一摇,上面就能掉下无数白花花的银子。
这么大一棵摇钱树,陈家和张家绝对要从中分一杯羹,可不能只好了陈氏母女二人。
他们还算计,日后将安宁赚的银子分成十份,张氏得五份,张家得三份,剩下的两分就给陈氏母女二人过日子用。
可谁知,安宁还没赚到银子,就先欠下了五百两银子的债务,一棵摇钱树眼看就要没了,张三怎能不气?
他黑着脸道,“安宁,你是不是被骗了,银针你快还回去,我再带你去别的药房买几根就是,你又不是名医,用不了这么多的银针。”
说着,拽着安宁就想要往回走。
“张三舅舅,我没有被骗,你快放手。”安宁手腕被拽的痛了,她沉下脸掰他的手。
掰了半天,张三拽的更紧了,“城里骗人的多了去了,骗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你一个小丫头怎么知道人家骗没骗你。”
反正就是这套银针一定要退回去,不然他们几姐弟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是要白白算计一场。
手腕都被拽的红肿了,安宁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扣住他手腕,逼的张三松开了手,冷着脸道,“长三舅舅,你说我受人骗,那也得我有被骗的资本,我一个小村姑,没钱没颜值,一无所有,人家骗我做什么?”
“这套银针价值五百两银子,杨大夫二话不说就赊给了我,人家都不担心我骗了他,会拿走银针一走了之,三舅舅反而担心我受骗,我到觉得莫名其妙。”
这么直白的话,说的张三老脸涨红,他狡辩道,“你是我带来连城的,现在遇到这种事,我自然要多为你考虑一二,杨大夫一开始还宝贝他的银针,我一走,他就好心的给了你,你说他没坏心眼,谁信啊。”
“再说了,我担心你也是为你好,你却怀疑我存坏心,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了算了,你不听我的话就算了,日后若有什么事,你可别找到我头上来。”
说话间,一脸怒气腾腾,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张三的所作所为,长根早已看不下去了,但三张是安宁的亲戚,又是特意陪着安宁来连城,会担心安宁被骗,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强硬要安宁去退掉银针,还拿话威胁安宁,这就有些过分了。
他脸色微绷,道,“张三,这是安宁自己的事,还是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她会拿什么主意?”见长根为安宁说话,张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安宁年纪是小了点,但她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再说了,银针都拿来了,还真能还回去不成。”长根对他的怒眼无视,他又对安宁道,“安宁,你是我全家人的大恩人,以后要有什么事情用得着你长根哥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
“好,到时候我一定不客气。”
果然,亲戚神马的算计人来烦人,还不如一个她施过恩的外人,不算计得失的帮她。
回程时,张三气忿了一路,安宁吃着长根给她带的肉饼子,没搭理他。
牛车进了村,直接停在了陈家大门口,安宁跳下牛车,向长根道谢,并道,“长根哥,这些东西先放你家,一会儿我去拿。”
她指了指牛车上的磨药工具和她买的东西。
长根应道,“那你早些过去,陪你娟子嫂子说说话,她昨天还念叨你来着呢。”
“好嘞。”安宁笑道,“娟子嫂子要在屋里待一个多月,肯定是闷了,我买了几个小玩意儿,正好给娟子嫂子把玩。”
她算是有心了,长根感激不已。
长根走了后,安宁和一脸臭臭的张三进了陈家。
老刘氏正在擦饭桌,见安宁回来,忙放下抹布,“亲家舅舅,安宁,你们回来了,吃饭了没?”
“吃了,外祖母。”
安宁见老刘氏一脸疲惫,脸色都有些发白,就扶着她坐下,“外祖母,你累了就歇一会儿,你年纪大了,有些事情量力而为,千万别累了身子。”
老刘氏在溪边洗了一上午的衣服,一家大小老少的脏衣服整整有两大桶,累的老刘氏腰板子都直不起来了。
回来后,已是午时,家里还没做饭,陈氏被张氏指使的里里外外忙了一上午,光是忙着侍候她了,还没来得及做饭。
老刘氏看看大儿媳妇的房门,又看看小儿媳妇的房门,哀叹连连,愁眉苦脸,又去厨房做饭。
饭做好了,几个孙子孙女和王氏出来了,几人吃完饭,碗筷一放,又缩进了屋里,什么活儿也不干。
大儿媳妇泼辣,老刘氏不敢招惹,小儿媳妇以前是泥人性子,但被张氏欺压了十来年,想通了后也有了几分性子,也不是个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