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传口谕的公公明显是个中老手,口谕这东西不比圣旨,虽然效果是一样的。但是圣旨自己可以扣着不给,让对方花了钱才能拿。但是如果自己把口谕传了,人家嘴皮子一动花花轿子一抬就算过去了,更何况这帮当官的各个都是舌灿莲花的好手。自己可是花了十多天才从顺化赶到这里的,为的就是宣旨时下面官僚给的孝敬。所以他虽然一直笑眯眯的,但是就是一言不发。
阮明方何尝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心里暗骂老狐狸,但是却又不得不服从这些潜规则,只好让人从屋里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双手托着举过头顶跪下道:“微臣在此静候皇上口谕,这点薄礼以表下官感谢公公风餐露宿前来传口谕,辛苦了,还请公公笑纳。”
这个太监虽然对于这五十两的孝敬略感不满,但是想想人家的功劳也没了,赏赐也泡汤了,想来也是比较郁闷地,于是当下就把皇帝的口谕传了一遍。
皇帝的口谕让阮明方心如死灰,一开始自己还指望着皇帝的封赏,连赏金怎么花都安排好了,可是皇帝金口一开,就全没了。只剩下内库拨款的十万两,可是这十万两到得自己手里还不知道能剩下几万两,眼下要做的事情这么多,哪里够用?更何况皇帝还明确给了命令,占城港的新军不是叛军,而是忠臣良将,那么自己又该怎么算?算是罪臣贼子吗?现在俘虏营里关着百多个俘虏,眼下要是按照皇帝的旨意全都放了还得了?那么自己以后还怎么坐?算是迫害忠臣良将?那么以后人家要是把自己写到戏里面去,还不得是个白脸奸臣啊?
走回房间的他来回在花厅中踱步了好几圈思考了一阵,最终做出了决定,当下叫来了一个亲兵,吩咐了几句。亲兵脸色骤变,但是也只能连连点头,然后出门离开了。“来人啊!在这里设宴,款待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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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营中,囚犯们正在被木板隔出的空旷区域中放风,一个个骨瘦如柴,有气无力的,谁也不愿意走动,都想要留着点力气等下吃午饭的时候多抢一点东西吃。有几个稍微机灵点的囚犯却看出了点不同来,以往防风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么多守卫监视过。眼下除了在寨墙上的六七十个禁军士兵手中拿着弓箭火铳之外,从木板墙的间隙还能看到禁军正在推着两门大炮往这边来,旁边跟着的禁军手中抱着火药桶和炮弹。另外还有不少的人正在提着桶子,里面是些粘稠的东西,看起来很像火油。
“为什么要在吃饭前把他们杀死?”一个禁军将领满脸疑惑,“这都要死了,也让他们吃顿饱饭,都这模样了,真是风都能吹倒。”
“不行,”传令亲兵说道,“阮大人有令,必须在吃饭之前把他们都杀死,然后把整个军营全部烧毁。”
“怎么会这么急?不至于?再说这个军营建的还不错,若是烧毁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亲兵连忙凑过来说道,“大人,今天有圣旨来了,要把这些囚犯都放了,阮大人说如果都放了,咱们以后就是乱臣贼子。宁可把他们都打死烧死,也不能放了他们,这样大不了跟公公说是兵营失火,咱们救之不及。但是如果放了,新军的那帮叛军就成了皇上说的忠臣良将,咱们得把他们逼反,这样才能得功劳。”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原来是做营妓的几个女人发现了端倪,正在高声呼喊,让俘虏营里的亲人赶快逃。
“都杀了!”一个小校连忙高声喊道,手下几个禁军愣了一下,但是也都抽出刀向着这些女人逼近过来。女人们万般惊恐地望着这些昔日在自己身上发泄shòu_yù的禁军提着武器逼近过来,一个个万念俱灰。
与此同时,忽然间北面军营传来一阵喧哗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禁军将领不由得一愣,冲着墙头大喊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这时,墙外突然传来一阵排枪响。
将领心头一抖,这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几月前占城港之乱时,对方区区一百人,就用这样的排枪打得自己的人根本无法靠近,眼下这再次响起的排枪,总不是在放鞭炮,当下大喊一声,“敌袭!准备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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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十分钟前,陆军第三连的部队在前方开路,他们身上穿着的蓝色作战服远不如新军的红色战斗服鲜艳,在前方开路的话引起的注意要少得多,更何况更前方还有特侦队的特战队员在指引方向,留下记号。因为稍后全都要投入战斗,此时的所有士兵都是兴奋不已。在队伍的后面,跟着一辆自动伐木机,正在把沿途的树木放倒,从林间开辟出一条道路出来,砍倒的树木全部去掉枝叶,锯成差不多长短的部分,铺在身后的道路上。在它的身后,跟着的就是天启坦克。
北纬亲自带领着特侦队的一个训练分队在前面开路,阳牧秦分队在今天早上就渡河清除河滩边的安南观察哨去了,现在还留在浮桥旁保护撤退通道,贺亚运分队现在则还在保护邦克山基地的建设。尽管特侦队一直以来都在扩充,但是这年头从营养不良的农民中招精兵实在太不容易,因此特侦队依旧是发展缓慢。
大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