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朕与公主经常谈及东方港之政局,朕一直不能理解五位执委如何共同管理一个国家,要知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五人同管一国,若是在大事上发生分歧又该如何处理”阮福源很好奇东方港的“黾猪”制度,见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杜彦德笑了下,解释道,“我们执委会的执委数量是单数的,如果遇到国家大事的时候就会进行执委表决,不管哪方的执委获得的同意表决多,就要按照这方的决议来进行。”
“国家大事”阮福源愣了一愣,继续问道,“听说贵众共有五百多人,不知是否属实”
“是的,”杨铭焕笑了笑,“我们出发之时就是五百多人,到现在已经有两万多人众了。”
“听公主曾经提及贵众有种身份称之为元老,不知是何意”
“元老是最初建立这个国家的五百多人才能够拥有的身份,不会增加,只有可能减少。”杨铭焕见阮福源明显一副没听懂的表情,又解释道,“元老不同于归化民和土著,我们的元老都是来自同一国家,同一天来到这片土地上的,共同创立的这个国家,因此每个人都有特别的元老身份,有这个身份的元老不仅可以参选执委,也可以针对执委所犯下的过错提出不信任案以解除执委的权力。”
“什么”阮福源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元老还可以解除执委的权力”
“当然,”杜彦德在一旁笑了起来,“在我们中国,执委是由元老担任的,在成为执委之前,我们最初都是元老。”
“不对虽然执委是由元老担任,但是执委权力深重,岂可由元老轻松废除如此这般,元老人众,闲来无事就去解除执委权力,那么执委又该如何治国”
“阮先生的理解和我们有一些出入,首先我们是元老,和所有元老是完全没有区别的;接下来,我们当执委并不是天赋神权,而是由其他元老推选上来的。”
“推选”阮福源的脸部表情明显露出了理解不能的表情,“那么如果推选的人多,是不是刚才看病的大夫,服侍病人的女子听说她也是个元老,都可以成为执委呢”
“是的,”杨铭焕点了点头,很肯定地告诉阮福源,“的确是如此,只要推选的人能占据大多数,就算是给您天天做饭的大厨也是可以当执委的。”
“笑话”阮福源略带一点生气地呵斥道,“这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么如若一个厨子也能当执委,国家大事岂不是儿戏一般”
“刚才阮先生不是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么”张元在一旁笑眯眯地说道,“治国其实就是要满足人民的需求,首先满足了人民大众的需求,人民大众才能拥戴元老院。人民大众有吃有喝,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过着,谁会没事想着去造反呢”
“保障人民利益,说到底,就是保护国家的利益,毕竟人民才是国家的根基。”一旁的杜彦德说道,“只有让人民有了对自己财产的保护,才能让人民培养出对国家的依赖。只有保证人民对财产的拥有权,才能保证人民对国家的爱戴,最起码他们不会起来推翻国家,而且在国家遭到攻击的时候也会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安全而奋起反抗。”
阮福源的脑袋里嗡的一下子响了起来,杜彦德说出的话如同锤子一样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只有保证人民对财产的拥有权,才能保证人民对国家的爱戴,最起码他们不会起来推翻国家”霎那间自己把握安南国几十年的经历在脑海中闪回。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人民在安南国究竟有什么用,无非就是每年春秋两季给自己纳粮,给自己完税的工具罢了,天灾的经常会有老百姓死去,自己每次虽然都会发过去一批款项用以救灾,但是他自己都很清楚这些钱从来就没有到过这些老百姓手里,往往在层层下拨过程中基本上就被漂没了。
“是啊,”杨铭焕没有注意到阮福源眼中已经失神,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在我们看来,人民老百姓就如同水一样,你轻轻地拍打水面,水面就会微起波澜,但是你如果用力拍打甚至是用石头砸水,那么水对你的反击就越大,遇强则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也就是说的这个嘛。”说着他特地环顾了一下病房,这间特护病房里只是摆着一张床,两个药柜,再就是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如果是元老,经常会挤在这里围成一圈打跑得快。不过此时的几个执委都在点头对他的说法表示同意。
“遇强则强那么在屡次南蛮北犯之时,这些民众为何不能自我保护”阮福源对这句话明显有抵触,继续问道,“大户皆是有财产之人,很多直接参与南蛮劫掠,或者走私给南蛮物资,而民众则是为南蛮提供帮助,协助其搬运物资等。”
“什么”杜彦德不由有些发愣,“以前怎么样我不知道,就说这次,南蛮北犯之时沿途几百里的百姓全都被抓起来,衣服剥掉,给南蛮强迫搬运资材,走不动者就地杀死,然后分尸吃掉。女子被沿途奸淫,并且还要肩负物资,如若反抗,也是分尸吃掉。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统计南蛮的掳掠行动中具体有多少民众死于掳掠,但是光是在占城港外收拾战场时我们找到的还没有来得及分尸的安南民众尸体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