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手连忙点了点头,侧头看了看后面的三桅战舰和自己的相对位置,接着操纵着胜利号一个灵巧地右转,然后直接就偏到了三桅战舰的右侧。
刘香不由得傻了眼,只能继续大吼大叫地要下面的海盗快速装填右侧火炮的弹药,同时船上的水手们也被小头目们一个个拎了起来,把他们一个个地推到了右侧的舷墙边,谁都知道髡贼必定是要一个减速然后靠帮了。水手们被旁边的人往手里稀里糊涂地塞了一件武器就被推了上去,有的手里是竹枪,有的是挠钩,有的则是三眼铳,但是这些三眼铳年高有德,比这些射手的爷爷没准还大上好几岁来着,因此真要是发射起来谁也不能保证安全,所以这些武朝边军不愿意使用的三眼铳才能被偷偷走私贩售出去。但是眼下这些海盗水手们谁也不敢使用这样的三眼铳进行射击,现在只是抄在手里打算作为锤子来使。
胜利号虽然进行了一次转向,但是速度依旧保持在四五节左右,现在跟三桅船进入一样的方向后速度也在逐步提升,双方船只前后相聚一百六七十米,左右相距已经只有六十多米了。
“快!快!快装填!”小头目们惊恐地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乱抽乱打着,让炮手快点把弹药装填进去。虽说这些火炮的炮子都是九百克重的,装填起来并不算太麻烦的事情,可是在屁股后面有艘比自己大了差不多一个头的大舰在追赶,面前又有另外一艘同样的大舰正在气势汹汹地靠过来,这些炮手们的装填动作可谓是一团糟,有的急匆匆地把炮弹塞了进去才发现没有装发射药,有的则是装发射药的桶子掉落地上摔破,手忙脚乱地用手捧着往炮管里塞,更多的是如同捅耗子窝一样用装填杆玩命地往炮管里压实发射药的水手们,看得管炮的火长吓得腿都软了,这样乱装填的炮在发射时能不在炮管里爆炸开来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连忙悄悄往后溜,想要从船舱溜出去,但是抬头一看,刘香正气势汹汹地站在远处朝着他这边张望,摆明了就是来看是不是准备好了,因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在桅杆附近,万一真的爆炸起来,好歹也能留个全尸。
胜利号当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安安稳稳装填完,待到双方位置相对移动不大之时,机枪首先喷吐出了致命的火舌。枪口pēn_shè着耀眼的火光和冰雹一般的弹丸,劈头盖脸地砸向刚刚被小头目们拎起来站在舷墙边的水手们。按照杨俊博的要求,机枪不能同时开火,因为更换弹药和枪管所需时间相对来说比较长,如果一侧的七八门机枪同时开火,势必会导致同时一哑,然后大家都要闷头换子弹,会留给敌人攻击的间隙。毕竟现在双方的距离已经拉拢到了六七十米,就算是对方的弓箭投枪也同样能够给自己这边造成杀伤了,因此开火时必须要分批进行。
之前三桅船的位置在舰队的后侧,并不知道机枪发威时的威力,结果就是之前站在舷墙边的百多个水手登时被打得不是肚破肠流就是脑浆四溅,整个甲板上顿时就被鲜血所淹没了,惊叫声惨叫声和机枪的突突声混杂在一起。这惊恐的场面把刘香吓得脸色煞白,中国人竟然还有这般登船利器。要说跳帮作战这种事情海盗做得也未免太多了,双方船只靠近之时都是水手耸立在舷墙旁,待到船只接触互相勾住之时,就跳到对方船上去。充其量不过是有弓箭火铳的在没有接触之前先射一通,能打死几个算几个罢了。可是哪里见过这样的打法?这还没看清对方脸上长了几颗麻子,身上倒是先多了几个洞。
这时机枪在杨俊博的要求下把主要的精力集中在了下面的火炮甲板上,三桅战舰的舷墙高不过五六米,而胜利号的舷墙则有差不多七八米,足足高出两米多。这种三桅战船总共也就三层舱室,仅仅分了个底舱中舱和甲板而已,火炮自然不能装到中舱去,于是就只能安装在最上面的甲板。结果火炮甲板就立刻成为了机枪的优先打击区域。
海盗们已经领教到了机枪的可怕,而且他们也发觉了,在机枪面前,人多没用,而且人越多越会招来机枪的优先打击,现在都学会了趴下躲避机枪扫射。
炮手们现在也只能趴在甲板上头都不敢抬,身下到处都是流淌的鲜血,哀嚎的同伴们在身边朝他们呼救,可是什么都做不了,火长现在已经歪着脑袋坐在桅杆旁,身体斜靠在桅杆上,脑袋后面被打了一个相当大的洞,真是脑汁子都给打飞了,附近舷墙上和炮管上无处不是脑浆和鲜血。
“妈的!拼了!”一个炮手在被机枪压制下忽然爆发了,突然跳起来把手里的点火杆往大炮火门上一杵。“轰”的一声巨响,从火炮甲板上一下子升腾起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云,炮管从后部被炸裂开来,青铜碎片如同一颗巨大的榴弹在人群中爆炸开来,顺带着把一门旁侧的大炮掀飞,如同打保龄球一样对着地上趴着的海盗溜了过去。只听得一阵骨头折断和轮子碾过皮肉的声音,这门大炮从船舯一直冲到船头,把沿途所碰到的所有人都彻底干掉了,一个炮手的手被斜戳在炮管中,身体被拉长了,如同一个被玩坏了的布娃娃一般挂在船头。这下没有谁再愿意使用大炮进行反击了,要是真去点火,谁知道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爆炸的东西。
胜利号的船舷边站满了上百个陆战队员,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穿着浅蓝色的军服,左手中提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右手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