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再问他一个他不可能说谎的问题,”阳牧秦一边想着一边直接问道,“我看你双手左手比较光滑,右手手掌上全是老茧,是个耍刀的吧?”
那个番子稍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
“神了!真的向左边抬眼了。”蓝草不由得有些兴奋,“还有别的诀窍没?”
“多了去了,人在说谎的时候往往会比较紧张,所以挠头、眨眼、抽鼻子什么的都是能够体现他本人的心理状态的。”阳牧秦接着又问道,“你不要说我们没给你机会,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如果还说谎,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
这黑衣人不由得一愣,稍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慢慢说出来,“在下秦舞扬。”他说话声很慢,语气之间带有迟疑,边说还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那个正在发出刺眼光亮的灯。
“你们为什么要来袭击我等?”阳牧秦直接切入主题,“你们身为锦衣卫,乃是朝廷天子亲军,竟然冲击我等车阵,杀伤我方人员,是何人指使?”
蓝草连忙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这人是东厂番子,不是锦衣卫。”
“啊?”阳牧秦一愣,“我分不清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
不过面前那个秦舞扬却是一呆,面前这个髡人竟然说自己是锦衣卫,未免也太离谱了吧?虽说现在厂公九千岁受到皇帝的青睐,把握朝中大权,口口声声宣称厂卫一家,但是他们东厂和锦衣卫不是一路人的。
思索了片刻,他决定还是老实点说出来,“秦某乃是东厂的役长,下辖十名番役,不是锦衣卫。”
“嗯,好的,我就是想看看你老不老实,”阳牧秦一边老气横秋地说着,一边脸上微微泛红,不过现在帐篷里一片漆黑,昏惨惨的油灯此时也照不清,一时间倒也给他瞒了过去。
“是的,髡人老爷。”秦舞扬连忙说道。阳牧秦不由得一愣,“你叫我髡人,难道你们之前对我们了解很多?”
“这个……老爷……小的有的话不敢……不敢说明。”秦舞扬一听就结巴起来,此时旁边的蓝草却说话了,“你有什么就直接说,我们这里可不养闲人,想要好好活下去,就给我老实交代。”
不过蓝草说话速度比较快,听得秦舞扬一愣一愣的,虽然能够听懂一部分,但是却还是模模糊糊的不甚明白。
“你知道我们是髡人了吧,这就更简单了。”阳牧秦笑着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我们在东方港的战斗历程你都听说过了吧?”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秦舞扬连忙点头如捣蒜,“诸位髡人老爷天生神力,能以区区百人规模守住四五千武朝军队之围攻,而后又以区区数百人之力,协防占城港,让数万南蛮大军无法攻占占城港,数月前更是以数千人之力守卫孤城,让二十万安南大军不能进得一步,厉害厉害!”在汽灯的照明下,他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往下直淌。现在他脸上这些汗,一部分自然是由于紧张而冒出来的,但是更多的却是因为帐篷里实在封闭得太好了,原本帐篷外太阳直晒使得里面的温度升高,而屋内又打开了汽灯和一盏煤油灯,两个都是会提升温度的家伙,此时屋子里的四个人都是汗流浃背。
“既然知道我们的能耐,那么现在是你自己来告诉我们来龙去脉还是让我们把你的脑袋剖开来获取我们想要的东西?”阳牧秦已经开始学着有些气势地说话了,语速不快但是却很有威慑力。
与此同时,蓝草直接侵入到这秦舞扬的意识中,“这里不错,感觉挺好的,要不我以后就住这里算了?”
秦舞扬的脸顿时就从蜡黄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全然没有想到眼前这群髡人还有这样的本领,竟然能够直接进入到自己的脑子里。他可不知道正在使出这种诡异本领的并不是髡人,他此刻的心里已经完全被惊恐所占据。刚才髡人不是还说可以把自己的脑袋剖开获取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吗?现在这是不是这种本领?他们会不会透过这样的方法把自己的脑袋弄开?他在东厂里也是做了好几年的番役的,平时杀人也见过不少,脑袋里面都是犹如豆腐一般的东西,这下被人进到脑子里,还不是马上就要死人啊?
想到这里,他真是汗如雨下,连连说道,“大人!大人!小的全都说!小的绝不敢有半点隐瞒,还请大人放小人一条生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此时的秦舞扬说话满口河南腔,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些江南官话在里面,反而听得几个审讯人员一愣一愣的。
“小人只是个做事的小头目,还是大半月前,贺档头召集我等汉阳府的十多个役长,说是有一桩大买卖,若是做好了,不仅是可以在东厂一路畅通,还能大大地发一笔。”秦舞扬此刻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听得懂了,嘴巴一放开就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小的原来还不知道是要来进攻髡人老爷的,所以小人就带了自己的十多个手下跟着就来了。我等还是三四天前跟上的诸位髡人老爷的,当时原本打算动手,但是贺档头却说诸位老爷的火铳威力了得,不能强攻,须得智取,因此就带着我们百多人远远跟在后面。”
“你们是怎么跟上我们的?为什么我们在热气球升空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人尾随?”阳牧秦不由得有些觉得奇怪了,按理说既然他们跟在后面,没理由不被热气球上的人员发现才对,但是在他们遭到进攻之前,完全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