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高涯县远离帝都十万八千里开外,境内百姓和乐,物富民丰。
知县李大人告老还乡,朝廷派遣士子徐向孟前往接任高涯县知县一职。
大风大雨的夜晚,高涯县十几里外的月光村静无人声,村中一片漆黑。
村尾那一栋在风雨中晃动着几乎要坍倒的破屋,闪现着微乎其微的火光。大风“嗖”一下吹塌房门,只听得“啪”一声狠撞,紧接着一声短促痛吼“啊!”
破屋内,仅有的一张破**下露出两条腿,一个身体摩擦着地面从**下爬出。衣着破烂不堪,一身邋遢,只见那人一手摸着头,一手抱着一个瓦罐。
方才那一下撞可叫她痛不可忍,此时的表情也是扭曲不已。
“破**,想撞死老子呀!”
“许相梦!”
头上疼痛尚未平息,院中便进来几位大汉,不用破门便闯进了屋子。
趴在地上的许相梦似是在一刻断了气息一般,片刻,蓦地一个翻身坐起,三五大汉正朝她走来,领头那个的目光更像是一把利剑直盯着她。
“许相梦是吧!”
几人走近,领头的汉子一把拔出亮晃晃的大刀架在许相梦脖子上,一副恶像道:“今儿你要不给爷几个把这些年你和你那个死鬼老爹的赌债给结清了,爷就把你这小脑袋割下来挂村口大树上!再把你这小身板剁碎了喂狗!”
许相梦死死抱着怀里的陶罐,听着大汉的话,她的心跳虽是刻刻骤停,可身体却僵硬得不敢颤动,惊怕稍稍挪动一寸,便会身首异处。
若是知道自己会有今日遭遇,许相梦是死也不会随着赌鬼父亲打小进出**,染上这赌瘾。只是此刻刀已在肩上,懊悔这些又有何用?父亲抛下自己死了,这十多年的烂摊子,一下全倒自己身上了。
“爹呀,你可真是我的亲爹!”许相梦心里哀怨,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
“别跟爷这装可怜,你到底有没有钱,没钱就拿命还!”
“大,大爷……有有有……有钱……”许相梦一脸惊恐憋出一句话道。
“钱在哪儿,快拿出来!”
大汉环顾一整个房间,家徒四壁,根本不像哪儿藏着钱的样子。
许相梦十分痛苦地咽了一口口水,装着一副无比真诚的模样,道:“钱,我都埋**底下了……”
另外几个大汉争相趴下,想钻到**下搜寻是否真有财物,只是这**下对于他们几人实在过于窄小,根本无法容下他们。
几人都尝试爬进**下,均以失败告终,许相梦仿佛一下轻松了不少,嘴角隐隐一笑。
“这**底下太窄了,我们根本爬不进去!”
拿刀架着许相梦的大汉稍稍移开那锋利的刀刃,问道:“这**下当真有钱?”
“当然有,我本来就是想把钱挖出来跑路的,没想到几位英雄好汉居然抢在了我前头。”许相梦仿佛不那么恐惧了。
“那你去给我们把钱取出来!”
“好啊!”
“你要是敢玩我们,哼,那可就不是简单的丢了性命了!”
“小的哪敢骗几位爷,我马上给几位爷把钱挖出来!只要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绕我一条小命。”
许相梦放下手中的陶罐推到一边,看似不慌不忙爬到了**下,心里又是紧张恐惧又是难以自抑的兴奋。
大汉收了大刀,拿起一边的陶罐,当真从里面掏出一些小钱,心里便信了许相梦所说。
几人在小破屋里游荡片刻,听到几声“咣当”,也全当是许相梦挖地发出的动静。
雨越下越大,遮盖了一切声响,**下乎得淌出大片水来,领头大汉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便俯身一看**下,原是漆黑的**底,此刻却能看见那墙上竟被掏了一个洞,许相梦,毫无疑问,早已从那个洞逃出升天。
风大雨大,一路漆黑不见,路上泥泞不堪,许相梦不知自己朝着什么方向跑了多久,只是怀着逃命的紧迫心情,居然连疲累都丝毫不能察觉了。
风雨越发肆无忌惮了,许相梦在一个林子里跑了许久,完全失去了方向。
“老天爷,哪儿跟哪儿呀!”
许相梦心里虽未察觉疲惫,行动却是迟缓了,双腿也迈不开大步。
“啊――”许相梦似是踩中了什么,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
许相梦还没能重新站起,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脚踝,那一瞬间她心中的绝望正如才逃出了虎口却又遇见豺狼一般。
“老天爷,让我下辈子做一个好人吧!”许相梦心里嘶吼道。
“救命……救……命……”
身后传来微弱的呼救声,许相梦并未听清,抱着必死的决心哭丧着问道:“这位兄弟姐妹,你到底是人是鬼,怎么也要让老子死得明白呀!”
“我是……人,救……救我……”
许相梦倒是听清了那人的这句“我是人”,那果然是绝处逢生,天不让己死。
“你是人,那你干嘛吓老子,识相的快放开我,老子赶着逃命!”
许相梦拼劲想挣脱那人的束缚,可他一个半死之人,不知何来如此大的气劲,许相梦竟然无法摆脱他。
许相梦其实也早已用尽了气力跑路,任凭那人死拽着自己。雨声贯耳,许相梦趴在地上享受着放松全身的感觉,未曾注意一旁的人却是气息越发微弱了。
许相梦像是放松到死去一般,可突然间的一群脚步声传到她耳中,她又活了,乍地跳了起来。坚信那是想杀掉自己的大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