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时被母亲遗弃在一家位于郊区偏僻而破败的孤儿院,被当时的老院长好心收养。七岁时因为身体健康相貌端正被一对教授夫妇领养,从此离开了这座偏僻而寒酸的小院。直到听说老院长去世,当时正就读于电影学院的封喻匆匆赶回这里,才发现记忆中的院门外那颗高大槐树其实很是矮小,而那位曾经每天为他诵读睡前故事的温柔妇人,也早已长眠于地下。
抱紧手中的水果箱,封喻停下脚步,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建筑。这些年他为这家孤儿院资助过不少钱款物资,很多时候因为要避开八卦的媒体,他不得不选择以助理的名义关注跟进。可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管他怎么样积极补贴,这家孤儿院的条件似乎都与他儿时记忆中寒酸场景别无二致。
封喻不是商人,更不是检察官。相反的,他一向都有些直率过头,甚至可以称之为是个有些傻气的人。在电影学院毕业后一路顺风顺水当上了导演,在人人都心怀鬼胎的娱乐圈,他一样活得单纯而坦率。
他不喜欢怀疑,也不喜欢改变。就像他不知道那些钱究竟流去了哪里,却依然没有停止过资助那样——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调查清楚,所以只能尽可能的再多捐助一些,指望着这样或许能有更多的钱真正用到孩子们身上——可当这样的想法得到了老友霍启的唾弃之后,封喻才忽然明白,也许有些事真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以至于他差点忘了——人性本就是贪得无厌的,你给的越多,他或许就会胆子愈大——而这些捐给孩子们的大额物资,往往都是最好侵占的。
所以在华视斥重金请他来制作这则呼吁关注孤儿的公益广告时,封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立即接了下来。他暗自想着,那些不能放在明面上调查的事,或许可以通过这次的接触调查清楚——
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封喻埋头向面前的教室走去,然而没等他走到门前,一阵悠扬而肃穆的旋律就映入了他的耳帘——
小提琴悠扬而沉郁的声音优雅的流淌过耳畔,下一秒,温柔的钢琴声浅浅融入,恍若潺潺流动的清澈溪流中投入一枚通透的玉石,一个清澈而纯净的男声轻声开口,恍若天籁——
spoulsoweay
每当我悲伤沮丧时,噢我的灵魂,如痴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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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烦扰袭来时我的心总是沉重不堪
iand
孤寂中,我会在这里静静的等待
a……
等你出现与我稍作倾谈……”
小提琴的声音渐渐悠扬高亢起来,钢琴的声音也变得激扬顿挫,清澈的男声在流淌的旋律中通透的恍若窗外的阳光——
“ai
你鼓舞了我,我才立于群山之巅
myseas……
你鼓舞了我,让我行过风雨海浪……”
清透的声音带上一丝浅淡的沙哑,和着渐渐温柔的旋律,有人低声吟唱——
“youshouldes
倚在你的肩头,我变得无比强壮
ethanibe……
你鼓舞了我...让我超越自我……”
封喻怔怔的站在门外。
教室内悠扬而优美的旋律不断地流淌过他的耳畔,手中的水果箱不知何时被他放到了地上。封喻透过窗子,定定地望着教室内那两个沉浸在音乐中的青年,一时间竟像是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坐在钢琴前弹唱的青年闭着眼睛低声吟唱,清哑的声音美好得恍若揉碎了窗外的光影。他身边架着小提琴的男人偏着头背对着窗,手臂摆动之间,优美而肃穆的旋律在棕色的琴弓下缓缓流淌。
教室里的孩子们在他们身边围坐成一圈。孩子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中央的两个青年,眼里闪着憧憬的光。封喻沉默地看着那些目露憧憬的孩子们,耳边的旋律轻柔的掠过,难以言喻的,他忽然就红了眼框。
午后和暖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铺洒在教室里,温柔的旋律勾勒出孩子们眼中的憧憬的光。站在窗外的封喻逆着光望着这一幕,有一瞬间,他忽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感到惊讶,更觉得难以置信。在这样清澈而温柔的歌声里,他那么清晰地看到了那个曾经被他遗忘的自己。
他想起了儿时那位为他朗读床头故事的温柔妇人,想起了那时同样幼小的自己,也曾像这些孩子般,抱着膝盖坐在小小的椅子上,眼带光亮地憧憬着,属于自己的未来。
“……封先生?是您吗?”
温柔地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封喻回过头,才发现方才坐在教室里的院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
“啊,真的是您……”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中年女人继续柔声徐徐道,“刚刚在里面看到窗外的人很像您,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多亏了您前一段时间的资助,教室里也能用上钢琴了,孩子们都非常高兴呢……”
“请问,”斟酌着开口,封喻望着教室中央的青年,转头看着院长沉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啊……您是说那两个孩子……”欣慰的笑弯了眼睛,院长望着教室中央的两人柔声回答,“都是好孩子呢……这些天他们总是过来陪着孩子们唱歌,孩子们都特别喜欢他们俩。啊,说起来,那个弹琴的孩子,似乎还是个歌手呢……”
“歌手?”眼睛莫名的亮了亮,封喻认真地打量着教室中央的青年,又看向一旁架着小提琴的男人,“那他呢?那个拉小提琴的小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