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俊回家同陈青说起街上趣闻,陈青也只是咬牙冷哼一声活该“就他那德行要是能考中秀才,阿碧都能入仕做个女官!”
陈青拿起布巾抽打裤腿上的灰尘,完全不在意梁子俊诧异的眼光。他哪有心思管陈平过得好不好,地里庄稼缺水才更令他挂心。
不出5日,不仅陈青忧虑,连万卓平也坐不住了,跟陈碧商议后,二人便坐车赶回万柳屯。
陈青等妹子一走,就拖了梁子俊返家,肩挑手提的将三亩旱田灌溉一遍,这才能踏踏实实坐在屋里绣活。
再有几日就是梁子俊赴省赶考的日子,他得抓紧把衣裳做出来。要不然这位难伺候的爷非得闹到他睡不着为止。
梁家三位堂兄弟早已开始例行巡查庄稼长势,回来后聚在一起暗暗商议。
“怕是要比往年减产三成”梁子平当先道出实情。
“好在春天下了几场好雨,不然非得大旱不可”梁子壮灌下一杯凉茶,抹嘴说道。
历年农户担忧的都是气候反常,怕大暑不热,雨水偏多。可今年一整个夏天就零星下过两场小雨,连地皮都没打湿,临近秋收若再不下雨,怕是籽粒未丰也卖不上好价。
“今年收上来的粮食别全卖,若是年景不好入冬也许会有佃户上门借粮”梁子贤磕掉鞋底的草屑交代道。
梁柏达点点头,往年佃户欠收,日子艰难的就会寻上门来借粮。按照惯例,都是打了借条明年秋收再算。梁柏达活的年头多,经验也更老辣一些,便让子贤多存些粮食以备粮价上涨,免得开春无粮可调用。
“种子用备吗?”梁子贤一听不由想起前两年的大旱,阿爹从不乱讲,若是大旱还得早作准备才好。
“今年没啥大事,顶多就是欠收,我是怕明年年头也不好,多备着点有备无患”梁柏达轻笑一声,缓去室内突然紧绷的气氛。
农家靠天吃饭,若是连年遭灾,那可是家破人亡的大事。梁家既是东家,又有余力帮衬佃户,自是不惜这点损失。
梁子贤点点头暗自记下,就算粮食存上一年也不过损失点银子,若是真连年遭灾,倒时就算有银子都未必能筹到粮食。
梁子俊因要赶考,家里这些琐事就由几个哥哥代劳,后山那条山泉因旱情也有明显缩流,好在陈青种的地不多又有河水浇灌,倒是比旁人家的田地长势都好,子粒饱满不似欠收。
陈青又灌完一遍地,不免替田多的人家担忧,就算家里壮劳力多,怕也灌不过来。
立秋之后梁子俊已做好出发准备,除衣食住行需事先打点外,连带店铺事宜也全权交给万掌柜打理。
“若他处理不来,会派人来寻,我不在家你自己看着办就成”梁子俊盯着那不停忙碌的背影说道。
“嗯,放心”陈青浑不在意的应道。万大掌柜处理不来的事除了店铺倒闭估计都用不到他,现如今布坊货源稳定,绣房又正常开工,能有啥大事解决不了?
梁子俊勾唇一笑,他这夫郎大事拎的清,小事不插手,当真是秀外慧中的贤内助,有他在,自己还真不必挂心店铺事宜。
陈青给梁子俊准备了5套单衣,三双鞋,连带发簪配饰也都细心收好塞进布包。乡试大比要在初冬才会放榜,是以陈青又另包了一件夹袍和两双棉鞋,连同被褥打在一个包袱里。
乡试同县试不同,不是每日一场,而是考(四书五经、策问、诗斌)三场,每场各三天。乡试于农历八月举行,以初九、十二、十五为正场,考生于每场正场前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
要在号房住上六晚,一应吃食物件均需备齐,主食不必陈青挂心,梁子俊爱吃的配菜零嘴陈青倒给装了一小包。
“些许吃食罢了,不过几天随便对付一口就成”梁子俊从后背环上那劲瘦腰肢,柔声说道。
“出门在外,哪有合口的东西?顶多就是费些力气拎着,省的到时候回来跟我抱怨”陈青拍拍他的手,小媳妇样继续整理。
梁子俊被他贴心的话语熨烫到心里暖融融的,不由舍不得离开这么暖心的媳妇。
此次提前一月出发,除去耽搁在路上的时日,大半都耗费在同学子联络感情,探讨学识及举办诗会上。
面上的争锋只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打通关节,避免考场失利,就如同沈书誊因不通人情世故,考毕试卷被替换一般。许多贿赂早在考前就已暗箱操作完毕,临场作弊的手段更是花样繁多,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将多年准备付之东流。
是以每个有门路的学子无不趁此良机早早赶到省城通关贿赂,没学识企图行贿作弊,有学识的也怕被人剃名。至于尚有学识苦于财力不足者,则是想尽一切办法引人注目,企图攀上贵人确保一路畅行。
这许多种种陈青虽然不知,却也认为早点到场也好适应考场氛围。梁子俊走后,陈青就开始着手整理农具,晒制干菜。
处暑过后,天气转凉,没等到宝贵雨水,地里的庄稼大半减产。农户等不起就只得纷纷开始秋收,田地里到处可见热火朝天的抢收人影。陈青原想推却李三和魏凉的帮衬,却被二人取笑几句“哪有东家干活,长工歇着的道理?”
陈青赧然,也就由着二人帮衬,三亩旱田、半亩菜地收完后,陈青便将晒好的干菜各家分了些许,其余储存在天井下面的地窖里。
梁子贤好笑的看着眼前略显拘谨的弟媳,等他道明来意才开口说“这事子俊做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