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诬赖,县老爷自有公断,只要你肯将抢掠一事明白告与官府,被抢的财物梁家一概既往不咎”陈青此行就为让陈平作证,好放梁子平与梁子壮出狱。
只要两兄弟无罪释放,想来何知县再没把柄扣着梁子俊不放,待人一出来,万事皆好运作。
“哈哈哈……我还当你为啥上门,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想让我去作证?白日做梦!你当我傻不成?与县太爷作对,嫌我命长怎地?就算我自证有罪,那何知县就会放你两个大伯子出狱?”陈平嗤笑出声,语毕仰天狂笑,心道怪不得陈青急吼吼跑来兴师问罪,原是梁家有难,不得不求他证言。
陈平只需稍加推断,不难猜到陈青此举意欲为何。
梁家屯粮为祸乡里这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虽说没确凿证据,但年后定罪是跑不了的。凭何知县为人,些许手段,自可瞒天过海的让梁家蒙冤。
刘带娣原本规规矩矩缩在一旁,此刻听罢也不由恼火,语带不满的斥道“凭啥让我夫君认罪?且不说他并未参与抢掠,就算抢了,你让他认罪不是要推他入狱?你这是要绝了我父子俩的生路啊!”
陈青皱眉转向大肚公,暗道自己思虑不周,只顾着逼陈平自首,却忽略了他家还有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夫。可眼下若想解燃眉之急,唯一条捷径可选,那就是逼也要逼陈平认罪。
“错就是错,就算县太爷听信小人谗言,误判错判,也架不住子虚乌有之事必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即便有些人可以只手遮天,还有知府乃至朝廷可以伸冤!”陈青扫了眼凸起的孕肚,有些犹豫的规劝道。
陈平的确罪不可恕,可这小哥却是无辜,凭苗仁翠的心性,待陈平入狱定是不肯帮衬一把,届时父子俩的日子必定难过。
陈平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有的是抵赖之词搪塞陈青。直到陈青掏出一应典当清单,方才万念俱灰的暗道完了。
“现在悔改还为时不晚,只要你肯证言梁家确实遭人洗劫,待你刑满之前,我都会替你照顾他们父子”这是陈青唯一可以想到的解决办法,虽有胁迫的意味,此时却也顾不了那许多。
陈平目光在罪证与媳妇身上来回扫视,不由泄气的抓着头发哀嚎“陈青!你这是要逼死我啊!咱们兄弟一场,你至于这么狠吗?”
陈青心下不免有些为难,他本不欲逼他至此,要不然那天也不会替他遮掩,可眼下危难关头,最有效的解决之道就是让陈平主动认罪,承认参与抢掠,再侧面证言梁家不曾哄抬物价,鱼肉百姓。
“非是我要治你于死地,谁让你不学好?你不为自己也得为他想想,你难道不知道小哥头年怀孕有多危险?……”陈青嘴唇蠕动半晌方才叹息一声,这些劝解之词,自己听来都有些开脱推责的意味,说到一半就不由住了嘴。
陈平就算可恨,也远不到让陈青逼的家破人亡的境地,尤其这小哥还怀着身孕,陈青再急的一筹莫展,也不忍心在这节骨眼上发难。
“我就是知道小哥怀孕不易,才想保住这胎……陈青,当我求你,怎么说你也是我堂哥,难不成真忍心看陈家绝后?”陈平语含悲愤,目露绝望的瞪视陈青。
“只要你肯认罪,其他都好说”陈青硬下心肠,坚持道。
刘带娣苦笑一声,早知今日,真不该留下肚里这个孽畜,如今夫君大难临头,他哪能坐以待毙?遂朗声开口“你我皆是苦命之人,可否看在我命不久矣的份上进内一叙?”
陈青诧异的看向这个故作洒脱的小哥,皱皱眉头,点头应了。
陈平心下不安的望向媳妇,也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端端的咒自己干嘛?
刘带娣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就挺着肚子进了卧室。
从床底掏出那盒玉势,刘带娣爱惜的抚摸许久,方才递到陈青眼前“陈平抢来的东西大半都换了这盒东西,剩下的也仅是些小娃衣裳和些粗粮,现在我全还给你,求你放过他”
说罢,刘带娣就抱着肚子跪在地上,语气凄婉的说道“我虽没见过你,却听说了你不少事,之所以厚颜求你,也是希望你能看在娃娃的份上放过陈平。我身子不曾调理就赶上头年有孕,想来生产之日便是我亡命之时,若是能有幸替夫家生下一儿半子,还指望他能代我抚养这个儿子……全当你看在同为小哥的份上,可怜可怜我们父子,别送他阿爹见官”
陈青也知头年有孕的风险,却不知这小哥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心里难受,口气也不免僵硬的斥道“即知危险,为何还罔顾性命冒险生子?”
“呵呵……你又不是我,怎会知道我有多想要这个儿子?我打小就尝尽冷暖,只有夫君一人肯珍惜我,对我好,只要他高兴,舍了我这条贱命也甘愿”刘带娣语气出奇的温和,一脸幸福的颤声说道。
只这副甘愿赴死,以全人生的态度,就让陈青硬不起心肠,扶起他才不赞同的表态“你这又是何苦?他可知道你这番心思?”
刘带娣苦笑着摇头,不管夫君晓不晓得,他都不会改变心意,只求能在短暂的人生里留下些许美好回忆,如愿足以。
“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别怪我。陈平在你看来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在我眼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罢了,这事看在娃娃的份上就算了,能娶到你也算是老陈家祖上烧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