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傀自是看得见,看着那蛊虫,随即拿出一根她特制的银针扎到那蛊虫的身上,将那蛊虫从苏酌夏的胸口挑起。放到眼前细细打量片刻,方才对着尤九道:“南晟皇帝被人下了情蛊。”
“情蛊……”尤九喃喃开口,这才知道那蛊虫的名字。
苏酌夏胸口的鲜血流的速度已经变得缓慢,可是他的面容却是极尽的苍白,吃力的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那情蛊,却是痴痴的笑了起来,“怪不得……怪不得只要靠近你,朕便会疼痛难忍,原来……都是这……蛊虫作祟。”苏酌夏缓声开口,眸子继而看向那尤九,“朕猜的果真没错……你对于朕……果真是最特别的。”
而此刻,没了那蛊虫,原先的记忆更是朝他喷涌而来,苏酌夏看着尤九的眸子却是越发幽深,只是若是细看,便可以看见那藏在眼底连绵不断的爱意。
原来,她对于他,是特例……
中了情蛊后,他将她一点一点忘记,甚至因为那情蛊而爱上苏脂灵,且不顾众人的反对纳她为妃……
失去记忆后第一次看见她,胸口的剧痛,还有,即便忘记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从苏脂灵的身上移到她的身上……
原来,这一切只是因为……他爱她。
看着尤九毫无表情的面容,苏酌夏始终都是笑着的。缓缓抬手将尤九的手拉到自己的手中,含笑道:“九儿,你入宫为妃,只是为了杀朕?”
尤九敛眉,看着苏酌夏胸口那刺目的红,薄唇轻启:“……是。”可是细听,便会听见尤九声音里轻微的颤抖。
“为什么?”苏酌夏语气依旧温和,声音更是温柔,眸子直直的看着那尤九,仿若想要将尤九此刻的模样仔仔细细的看一遍。
尤九目光缓缓看向苏酌夏的眸,四目相对,尤九的眸子不躲不闪,“为了取到你的心头血!”
的确,她在那石棺内呆了千年,她变成傀儡千年,只为了取到帝王的心头血。
苏酌夏并非是第一个,她杀了众多皇帝,可是唯有苏酌夏让她次次心软。
闻言,苏酌夏的眸子越发温柔,仿若要将尤九溺到眸子里,胸口的鲜血依旧流着,苏酌夏只觉得眨一下眸子都是艰难的,“你想要什么,和朕说一声,朕都会给你,你亦无需如此。”
尤九愣了,怔怔的看着那苏酌夏。
僵硬的手指再一次缩紧,只是这次,尤九却仿若没有了感觉。
“……为什么……”尤九喃喃开口,眸子里却染上了一丝困惑。
苏酌夏的眸子却仿若困了似得半阖起来,只是嘴角那宠溺的笑意却终是存在,许久,苏酌夏才无力开口,“九儿,没有了那情蛊,朕终于可以靠近你了。”声音虚弱,在这寂静的夜中也显得那般的无力,“让朕抱抱你好不好?”苏酌夏努力睁开眸子,看着依旧看着自己的尤九,轻声询问。
尤九哭了,毫无预警……
泪水仿若不受控制,一滴一滴的不停顺着脸颊滑落,只是尤九的表情却看不出丝毫哭泣的表情,仿若那泪水不是她的。
“嗯?怎得哭了?不想让朕抱吗?那朕便不抱了……”苏酌夏声音无力,看着尤九满是泪水的面容,他很想抬手帮她拭去,可是无奈,此刻的他,就连说话都是那般费力。
尤九却是快速俯下身子将苏酌夏的身子搂在怀中,双臂紧紧抱着,可是他的胸口,再也没有了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趴到苏酌夏的胸口,尤九仿若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声音哽咽。
“……不哭,九儿……不哭……”苏酌夏已经极其虚弱了,眼眸缓缓闭起,就连尤九此刻明明就在耳畔的哭声在他听来都犹在天边。
而他,唯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九儿……不哭……”
以后,他再也不能将她那冰凉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安慰了。
再也不能把玩着她那冰凉的小手。
再也不能在她生气、耍小性子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哄着。
再也不能唤她一声,“九儿……”
那日,她可怜巴巴的唤他,“阿酌。”恐怕,那是这一生他最喜欢的称呼了。
整个寝宫都充斥着尤九哭声,声音哽咽,甚至因为哭的太过剧烈而引起微微的咳嗽。
而下一刻,门骤的被大力打开,甚至撞击到东西上而被弹回,引起极大的声响,尤九的哭声亦戛然而止,缓缓抬眸,眼眶通红。
尤九看着那一身里衣匆忙赶来的苏脂灵,眉眼冰冷。
而苏脂灵借着月光看着苏酌夏那满身的鲜血,还有那趴在他身上痛苦的尤九,眼眸大睁。
苏脂灵脚步沉重,缓缓的走上前来,目光却始终震惊的看着那已死去的苏酌夏,他的胸口,那极深的伤口,显然是被利器所伤。
殿内骤的响起一声哽咽,苏脂灵那大睁的眸子亦溢满了泪水,直走到苏酌夏的身前,身子猛然一软,整个人都跪倒在地,泪水亦随之喷涌而出。颤抖着双手摸上苏酌夏那胸口的鲜血,下一刻却又仿若不敢触碰一般匆忙收回,双手缓缓握拳,继而却掩面痛苦。
而那本在外面守夜的宫婢见到苏脂灵如此赶来,甚至连通报都没有便进入到宫殿内,生怕她惊扰到了皇上皇后,匆匆那了宫灯进来。
可是却看见苏脂灵和尤九皆围在苏酌夏的身侧,苏脂灵更是痛哭不止,细看,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