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陆衡滔过来,说了几句,然后孙琼禾的心就一直提着,今天去烧香也是祈祷佛祖能保佑孙家平安无事。
今天没听说孙坚被罢免,只被扣了俸禄和收回封地以及罚了钱,她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她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没完。父亲找了族人过来,肯定就是想说说她的事儿。
唉,确实是她行差踏错,若不是当您被陆衡滔蛊‘惑’,她如今犯得着这样么?不知道现在回去求求父亲,能不能看在血缘亲情上放过自己。
换了一身素白的衣服,孙琼禾也没带太多首饰,连忙往孙府赶去。结果到了‘门’口就被家丁给拦着了,“对不住了,老爷吩咐了,您不能进去!”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么!”孙琼禾大怒,抬手就吵着家丁的脸上扇去。
家丁灵巧的躲过,但是拦着的手却一直都没放下去,眼神低敛,嘴里却丝毫没有半分谦卑,“我家老爷说了,从此之后,您就只是陆府的姨娘。”
“什么?我是大小姐,怎么会是陆府的姨娘!”孙琼禾顿时面无血‘色’,她想过孙坚会怎么骂她,怎么打她,却没想到孙坚竟然连见面的机会就不给她,就直接不认了她这个‘女’儿。
“孙府没有大小姐,老爷说了,大小姐早在十五年前就病逝了。您若是没什么事儿还请早点离开,否则老爷怪罪起来我们可吃罪不起。”家丁说话客气,但是眼神中已经隐藏不住鄙夷。
孙琼禾还想再说下去,可是见到对方的眼神中有些不耐,后退一步行了一礼委屈道:“那可否通禀夫人,说我来了。”
“老爷说了,孙姨娘来了不管是谁来了都不能通禀。”
一句话算是断了孙琼禾的所有念想,今日孙府的大‘门’是注定进不去了,可她也不想就这么回去。
往回走了两步,孙琼禾一撩裙子,直接跪到了孙府的大‘门’前:“‘女’儿自知行差踏错,不敢请求父亲原谅,今日父亲既然如此动怒,那么‘女’儿就在此赔罪,什么时候父亲气消了,什么时候‘女’儿再起来!”
声音朗朗,来往的行人听了个清清楚楚,不多时,京城的大街小巷就传遍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孙府‘门’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百姓们平日里没见过这种达官贵人家里的‘私’事儿,多少听到一些也当了笑谈,如今有热闹看,当然呼朋唤友而来,把孙琼禾围到中间,只等着孙坚出来,看他怎么做。
孙府的大‘门’后面探出来个脑袋,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群之后又连忙收了回来。徐氏站在二‘门’口,看见丫鬟回来连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夫人,大小姐就那么青天白日的跪在大‘门’口,‘门’口的家丁也不通报老爷,就那么让大小姐跪着。从来了到现在,跪了都有一柱香了。”
听了丫鬟的话,徐氏一阵头晕,摇摇‘欲’坠之际被身后的丫鬟扶住,看了眼书房的方向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哭自己的‘女’儿,哭狠心的孙尚书。
日头渐渐高升,三月末的阳光已经带着点毒辣,孙琼禾跪在地上,周围的人散去,又有新的人过来,口干舌燥头昏眼‘花’却又不敢起来。
为自己,也为了陆明湄。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从早上一直跪到了下午,终于在晚膳之前,孙府的管家出来,站在孙府高高的台阶上面‘色’忧郁的说道:“老爷说了,孙姨娘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孙家执掌礼部,以礼为先,不认识如此不知礼义廉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