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铮到了,张之洞立刻率先走下台阶,亲自迎接秦铮,在中国的礼仪中,这叫降阶相迎。而秦铮也不敢怠慢,虽然张之洞摆出一付礼贤下士的开明样子,但自己扮演的可不是诸葛亮,没必要摆架孑装清高,而且张之洞喜好虚名,该给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因此也抢前几步,上了两级台阶,沒让张之洞完全走下台阶,双手抱拳,道:“见过香帅。”
果然,秦铮的行动让张之洞十分高兴,赶忙拱了拱手,道:“秦政委,不必客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老夫己经为政委备下了接风宴席,先进去再说。”说着拉着秦铮,一起走进了总督府衙门。
在后堂里己经摆好了一张圆桌,张之洞在主席就座,让秦铮坐在次席,另外还有六人入席就座,共计凑成八席,其中就有荣俊业,而其他五个人,估计也都是张之洞的幕僚。
果然,落座之后张之洞一一向秦铮介绍,在张之洞右手边第一席的是一个45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削瘦,但双目精光四射,一看就是机智过人之辈,而张之洞向秦铮介绍,此人便是他的首席幕僚赵凤昌。
这和秦铮猜测的结果一样,虽然赵凤昌并沒有担任过什么重要的职位,但在旧时空的清末民初政坛上,却是一位举足重轻的人物,在戊戌变法、东南互保、《苏报》案、辛亥革命等重大的历史事件中,皆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位影响极为巨大的传奇式人物,素有“民国诸葛” 之称。这次东南互保的最初提倡者,就是赵凤昌,并且参与了整个东南互保的策划、实施、谈判过程,可以说沒有赵凤昌,也就没有东南互保。因此秦铮也拱了拱手,道:“我在上海时,早听过竹君先生(赵凤昌字竹君)的大名,不想能在香帅这里能一会尊颜。”
赵凤昌还礼道:“秦政委过讲了。”
张之洞呵呵一笑,接着又介绍坐在赵凤昌身边的人,道:“此位辜鸿铭,精通西学,仍是老夫一臂。”
秦铮点了点头,这又是一个大腕级的历史名人,这家伙号称“清末怪杰”,精通九国语言,并获13个博士学位,是满清时代精通西洋科学、语言兼及东方华学的中国第一人。而且说起辜鸿铭,给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留辫子,其实辜鸿铭在英国留学时,早已剪掉辫子,西装革履,一副洋派。而辛亥之后,反到把辫子又重新留了起来,四处招摇炫要。而辜鸿铭留辫子的原因也是众说纷云,莫衷一是。
不过辜鸿铭的主要成就不是政坛,而是在思想教育方面,由其是翻译事业,但和这个时代流行的翻译外国书籍不同,辜鸿铭的翻译事业主要是将中国的古籍经典译成外文,并热衷向西方人宣传东方的文化和精神,让西方人了解进而尊重中国文化。
在张之洞的幕僚班子中,辜鸿铭的职务是洋文案,主要是负责翻译,并且兴办教育,鼎力谋划筹建了湖北自强学堂(武汉大学前身)。
秦铮笑道:“我们在青岛 ,可是早就听闻过辜先生的大名。”
辜鸿铭怔了一怔,因为秦铮的话有些奇怪,听过自己的名声,到不奇怪,但为什么是在青岛?自己可从未到过青岛,因此也不由问道:“秦政委此话怎讲。”
秦铮笑道:“徳国元帅瓦德西,自称为先生的旧交,对先生的学问素来敬服,多有推崇,因此我们就是从他那些听到先生的大名。”
辜鸿铭呆了一呆,也笑道:“当年一别,还以为从此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却不想在中国竟能有再逢之时,总要见上一面才好。”
秦铮微微一笑,道:“欢迎先生访问靑岛,并会见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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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辜鸿铭和瓦德西的关系,一般的说法是:辜鸿铭留学法国时,住在巴黎某名妓家里,有个每天替这名妓跑腿的德国小贩,是个文盲,但有志气,于是辜鸿铭应那位名妓的要求,教这小贩德文,后者还向他下跪叩首行拜师礼,这小贩便是后来的八国联军统帅--瓦德西。在清廷与八国联军谈判中,辜鸿铭出场镇住了瓦德西,终于缔结有利于帝国的《辛丑合约》--要不是李鸿章临时背叛商定的计划,清帝国的赔款至少可按辜鸿铭的方案,减少二亿两!这一段故事出于辜鸿铭的一段回忆录,后来基本被收录于所有辜鸿铭的传记书籍中。
不过辜鸿铭出生于1857年,瓦德西生于1832年,从两个人的出生时间来看,辜鸿铭比瓦德西晚出生近25年,而且瓦德西35岁便加入普鲁士总参谋部,成为总参军官。因此瓦德西不可能拜辜鸿铭为师,另外瓦德西的出身贵族,他的父亲和外公的职位都是将军,那么既然是在这种家庭中长大,瓦德西在法国做过小贩的说法也不能成立了。
从两人的生平经历来看,辜鸿铭赴巴黎留学时约在1878-1879年间,而瓦德西时有45岁正任德国驻法国大使,因此两人可能会在这一段时间内有过交集。但也仅此而己,别说瓦德西不可能拜辜鸿铭为师,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因私人关系影响国家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