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的这么个动作,却不亚于生生的打脸他,看,不用你提醒什么,这里我熟得很。
陆衍正的脸色瞬间便黑了下来,温慎言在心底哼了声,瞟了眼地板,见地面上有着不少的脚印痕迹,看上去十分凌乱,似是有不少人进来过的样子。
按着项礼礼的作风,这些脚印要不就是刚踩过不久的,要不就是进来的得突然,以至于她现在都没时间去擦拭。
想了下,温慎言将套了一半的鞋套又撤了下来,既然这么脏,就没必要再多余的套上鞋套子了。
项礼礼那边找手机卡没找到,从卧房里头探身出来喊了下陆衍正,“陆衍正,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卡放哪呢?”
他眉心微蹙了下,抬步走了过去,“昨天回来的时候,你不是放行李箱了吗?”
项礼礼有些懊恼,“我找不到了。”
他从容不迫地过去,“我来找。”
项礼礼听到他要过来帮忙找,便一边走回房间里面,一边声音传了出来道,“你来吧,回来的时候,你收拾的行李,我忘了放哪了。”
陆衍正脚下一顿,又回过身来淡淡地对温慎言道,“温医生,请先坐啊!”
温慎言神色淡然,“没事。”
待他们进去了房间,温慎言才走进来,他还记得他们即将回国时,项礼礼研磨了两杯咖啡,同他坐在窗前慢慢地喝着,毫不掩饰地将心里的担忧和疑惑同他倾诉。
那时候所谓的陆衍正对他来说,不过是个五年前项礼礼急于摆脱的人。
而现在,时隔不多短短的一段时间,他们重新再回到这间屋子时,陆衍正却是以男主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
当初他帮着项礼礼找的房子,这么多年他过来这里时,从不将自己当客人,现在却成了实实在在的外人,温慎言自嘲地扬了扬唇角。
昨晚他们离开的匆忙,今天再回来时,这才算看清了床铺是什么样子的。
陆衍正新买的这张大床没睡上三次,就这么被子弹给打崩了,被子一掀开便是到处飞舞的羽绒,床垫上面显目的子弹没进痕迹触目惊心。
陆衍正放在被子底下的枕头都被子弹打穿了,项礼礼看着都不自觉地嘘了口气。
万一这子弹是打在自己身上……
顿时她脑海中只浮现了四个字,必死无疑。
陆衍正同样也看到了这床,带着几分嘲弄之意道,“捡回了一条命,也算是走运。”
然而这样的自嘲,听着多少有点渗人之意,项礼礼转移他的注意力道,“帮我找找手机卡吧,鲍尔应该是打了不少的电话给我,不然也不会打到慎言那里去。”
陆衍正转过身去帮着她找手机卡,随口问道,“鲍尔?是那天我过去找你……”
“对,就是他们。”
项礼礼翻着行李箱,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边取出来边道,“鲍尔我好像跟你说过吧?亦师亦友,我在这里……他很照顾我。”
项礼礼蹙眉,将取出来的衣服又叠了回去,“奇怪,到底放哪了?我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啊……”
陆衍正将另外一只行李箱也翻了个遍,确实没有见到项礼礼的手机卡,他细想了下,项礼礼的手机卡是被她亲自放进行李箱里面的。
他记忆不会出错,想了下,他忽地抬起头来道,“你昨晚回来时候不是拿出来了?”
项礼礼一愣,这么一回想倒是想起来了,昨天她要找另外一部闲置着的手机,好像将卡从箱子里面取出来了。
她抬手拍了拍额头道,“是没错,我好像……好像拿哪去给忘了?”
所以,现在谁打她电话都是打不通的。
黑暗狭窄的房间中,姚廷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除了血腥味之外,还有这个房间潮湿闷怪味,因着失血过多,他现下头脑中眩晕一片,四肢僵冷麻木。
姚廷脑中放空了许久。
有种自己就要死在这的感觉,躺了好一会儿,眩晕感越来越重,眼皮也越来越沉。
浑身冰凉而麻木,姚廷脑海中闪过许多,想着往事,想着上学时光,想着蔡婷婷,想着参加过的葬礼,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必死的,他以为漫长的时间,不过只是短短地过了五分钟。
姚廷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此刻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两年多前,在警局时看到的一幕。
蔡婷婷年过半百的父亲匆匆地赶了过来,整个人都憔悴不堪,沉默着不言不语地,听完了警方的话,而后开口,声音微微有些嘶哑,他所说的话就一个jian单的要求,“我想看看我女儿。”
随后便有人带着他去了殡仪馆,因为蔡婷婷是被人肢,解的,尸,体,残缺不全,血肉模糊。
放在了殡仪馆,也只是勉强地凑成了个人样出来,蔡父在看到女儿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嚎啕地大哭了起来。
这一幕在姚廷的印象中极为深刻,在此时,不知怎么地越来越清晰起来。
如果……
他死了,他的父亲和母亲,大概也是这样难过吧……
眼皮越来越沉重,姚廷绝望地想,他真的要死在这了……
温慎言脸色有些紧绷,抬手敲了敲他们的房门,项礼礼转过身来,只见他眉心紧蹙地问道,“阳台那边有一片血迹,你们知道吗?”
她手上的动作略顿了下,点点头。
陆衍正代她回答道,“是狗的血迹,等一会儿再跟你说。”
温慎言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客厅。
在刚刚看到那边血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