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明明这里是室外,却时时刻刻给人一种压抑气闷的感觉,就连空气都是黏稠凝滞的,整个人仿佛是置身于深海之中一般。
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自远方遥遥传来,如芒刺目。
她反射性地向直觉中最危险的地方看去,但占满视野的依然只是那片碧色的海洋。
“怎么了吗,傅姐姐不在下面?”阿明忍不住出声催促莫名发愣的谢安羽。
“呃,不,应该是在。”谢安羽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踢开那些障碍物,一掀地窖盖,果然就看见傅靖雯正站在玉米秸秆堆上仰望。
“……你小时候一定是躲猫猫社团的团长吧?放火都没把你烧出来。”谢安羽皱着眉头不客气地嘲讽她,但虽然她恨傅靖雯恨的牙痒痒,还是在翻了个白眼后搭了把手把灰头土脸的热血女青年拉了上来。
傅靖雯下意识就想张口反驳,结果顿了半晌,她摆摆手,示意不想打这种毫无营养的嘴仗:“下面还有个摔断腿的,我刚把他伤口处理好想上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地窖盖子打不开了……我去把车开过来,你们几个想点办法把那家伙弄出来。”
谢安羽好奇探头一瞄,疑惑问道:“新队友?”
“哪儿来的新队友,那个被猪吃了老婆的。”
“……不会吧,那这个隔音力场是谁弄出来的?”谢安羽手指转圈圈示意周围的不寻常,“你不会完全没发现吧。”
“我当然发现了,但你想错了,隔绝声音的那个人,或者说是那个不知名的‘生物’并不在这里……”傅靖雯一边说着一边跳向之前谢安羽觉得有巨大威胁的那个方向。尽管傅靖雯只是随意向前走了几步,她们两人中间也没有任何实物的阻隔,可不管是傅靖雯走路亦或者是说话的声音都完全消失了。
“那边到底有什么?”
“谁知道,但我觉得不是好东西。”傅靖雯再度走回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要是那玩意儿没事跑到这边来散个步,还抱有恶意的话,我觉得我们一个都跑不掉。还是那句话,我去开车,你负责伤患,地窖里还有些食物和种子,要是有空位就顺手拿了吧……分一点给剩下的幸存者,哪怕只是让他们能进入基地外区都行。他们虽然又自私又贪婪,但好歹也是条命,你救他们不过举手之劳,说句难听的,就当是救几条狗不行吗?你说你曾被那什么保洁公司监禁,你也想变成那种漠视人命的人吗?你自己好好考虑下吧。”
谢安羽沉默,直待傅靖雯走远了她才冲对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开始招呼几个小弟开始干活。
活干到一半,谢安羽疑惑地看到傅靖雯黑着一张脸折返了回来,最叫她奇怪的是傅靖雯竟然是走回来的。
“战车呢?”
“……没了。”
“哈?什么叫没了?”
“没了就是没了。”
谢安羽仔细一琢磨,突然不自禁地笑出声:“他们逃跑了?开着我们的车?在我们累死累活杀丧尸的时候?”
傅靖雯别着脸看远方不回答。
不过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谢安羽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你看,这就是你要救的人,还不如狗呢。”她心中刚因为傅靖雯的说教而升起的一丝愧疚此时全数消散殆尽,立即嘲讽模式全开,句句带刺直戳傅靖雯心窝,企图扭正此圣母的人生观。
“……说够了?”也不知是出于理亏还是什么的,傅靖雯语气并没有那么针锋相对,她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倦,想必是被那些“连狗都不如”的同类寒了心,“你那里还有车吧。”
“家用常规行轿车,大姐,塞不下六个人的。而且还是五个成年人和一个孩子。你以为是哆啦a梦的口袋啊?”
“你拿出来,我自有办法。”
傅靖雯的办法简单粗暴,她直接拆掉了后备箱的车盖:“我开车,一个人抱着阿明坐副驾,摔断腿的躺在后座,然后这里可以挤两个人。”
除了那个昏迷的断腿倒霉鬼,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最先反应过来的奥林安德悄悄移动向阿明,双手自他身后往腋下一抄,抱起阿明就往副驾走,结果却被恶魔之爪搭住了肩膀。
“奥林安德,乖乖放开那个阿明让迈克来。”
“……我、我不想坐后备箱。”
“我也不想,但谁让我们这辈子最悲惨的事情就是和圣母做了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