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众人心神不宁,为我的命运深深担忧。
聂扶摇已经开始叹气,眼珠里也蓄满了泪水。
就在一众人悲绝之时,归来气定神闲走了进来,轻轻把我揽在怀里,拱手道,“伏天既然把影公主交给我,就不该再有牵绊。影公主是我的徒儿,我自会照料。”
聂伏天面色一僵,却抱拳道,“影儿生性顽劣,所以伏天才交给祭司管束。这孩子犯了大错,万死难辞其咎。可伏天恳请祭司念着她是我夫人汨罗百年怀胎的骨肉,来之不易,还望……”
归来摆了摆手,对聂伏天道,“本座说过,我的徒儿,自会由本座照拂。我打算把她带到珈蓝苦修,磨掉她浑身的戾气。”
“珈蓝是苦寒之地,凶神恶煞众多。祭司难不成是要我妹妹的命么?”聂扶摇面色大变,对归来出声抗议。
“霓公主此言差矣,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珈蓝之洞是我血族修炼圣地,对影公主有利无害。”归来淡漠如斯,转身就走。
聂扶摇无言以对,只能看归来将我带走,恨恨不已。
“珈蓝之洞,妖魔横生。影儿心性不稳,怎么能够在那苦寒之地存活。归来大祭司此举,一定是公报私仇。他将我血族公主当做什么?影儿可是堂堂的公主,他丝毫就不怜悯疼惜么?”
聂扶摇眼中含泪,盯着归来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捶足顿胸。
聂伏天轻叹口气,“归来祭司是血族的保护神,几百年来,为血族培养了众多精兵卫。他不会做那样不理智的事情,是你想多了。”
可是,就连聂伏天自己,也有一丝不确定。
他身侧的妇人,已经晕了过去。
“汨罗。”聂伏天接住了晕厥的妇人,不住叹息。
我委屈地缩成一团,又被归来放在袖子里,忐忑不安。
这个男子,虽是归来的前世,却比我所认识的归来更加睿智和冷血。他不苟言笑,法力超强,能够随时召唤饕餮那样的凶兽。
这样的男子,几乎是神话一般的残酷存在。
如果被他发现我根本不是影公主,我会不会死得很惨?
“九州是你的家园,有你的父母姐妹。于是,你无法潜心修炼,甚至为所欲为?”归来似在询问,更像自言自语。
“你以为不说话,本座就能饶了你?做梦吧,本座肩负了血族的重责,更有无法僭越的使命。现在,本座守着你在珈蓝历练,看你如何为非作歹。”归来说这话,已经有些咬牙的恨意。
我彻底无语了。
影公主不就是偷了你的灯芯而已,你至于这般睚眦必报吗?这公报私仇的心态,真真是扭曲啊。
忽然,我浑身不稳,被归来从袖子里甩了出来。
他冷冷睥睨我,席地而坐,闭着眼,却再不管我。
我睁着眼,看着四周昏暗的一切,依旧狼狈。
我艰难地蠕动肉肉的躯体,试图让自己坐起来。可惜,依旧失败。
我低下头,映着冰面,终于看见此刻的尊容。
只见我浑身通透,没有一丝皮毛,十足十的四肢动物。只是额头有一个小小犄角,似乎能辨认出是独角兽的影子。
妈蛋,我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如今竟然成了兽,而且是一无是处还奄奄一息的兽。
我挫败地看着自己,感觉到异常的寒冷。除了身体,还有心。
我的脑门心,早已渗出了汗水。
我不会法术啊,我真的不是影公主,我要怎么办呢?
“你真的将本座教给你的法术忘得一干二净?这点寒冷都忍受不了,如何配做本座的徒弟?”归来愤怒开口,虽闭着眼,仿佛能洞察我所有言行。
他对着我轻轻一挥,就将我扇到一块寒冰之上。
我再次跌落在地,胸腔发出闷闷的疼。
归来这厮,竟然虐待动物?
关键是,这里子都已经换了,如何能够有心法?
我默默缩在角落里,无法抗议,只有专心的疼痛蚀骨剖心。就连我的犄角,也开始不自主流出脓液,发出一股股清香。
对了,我如何能忘记,影公主的血,是天地间最珍贵的灵液。
一旦流血,定会引来妖魔无数。
此刻,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慢慢朝我靠近。
我大惊,睁眼却看了一只巨蟒,吐出猩红的蛇信子,冲我张开了獠牙。
那扑鼻的恶臭,几乎让我晕厥过去。
而见死不救的归来,竟真的静坐在远处,闭目养神。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或许是我人品爆发,我竟然站了起来,开始在冰面上奔逐。
然,那巨蟒丝毫不放过我,用比我快好几倍的速度,迅速将我缠了起来。
好无奈的人生,能不能让我死得痛快一点?
我不停挣扎,却让巨蟒对着我越发地紧。
它不停缠着我的身体,蛇信子在我的犄角上****,发出来餍足的叹息,继续吐纳。
我简直要窒息了,难道刚刚脱离了慕容冲的魔爪,就要葬身蛇腹中?
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啊?这怎么对得起佑儿送我回来的牺牲?
我努力搜索大脑中的求生技能,最后只想到了一点:大悲咒。
这烂熟于心的符咒,是我唯一能够指望的了。
于是,我开始默默诵念,因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多时,我感觉那巨蟒缠绕的速度慢慢松缓,彻底松开了我。
我这才松了口气,再次狼狈不堪跌回了冰面。
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