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业虽然一直在和江雄谈天说地,但是眼光六路,把刚才的情况都尽收眼底。
之前他还担心江家嫌弃秦越是私生子,这门婚事可能会不太顺遂,可是没想到自己小儿子长得挺拔俊俏,一下子就被江家大小姐看上了,不觉心里很是欣慰。
然而秦越毕竟不在他身边长大,他还是对自己的大儿子更加亲密一些——按照常理来说,长子才是应该继承家业的人,可惜大儿子自己不争气,白白断送了这么好的姻缘。
想到这里,秦守业又有些惆怅,这会儿看到江雄递过来的眼神,他会意点头:“说的有道理,我们两家亲上加亲是再好不过,算是我大儿子没有那个命,不过也好,我这小儿子也算聪明上进,只要江兄不嫌弃,这门婚事,我看,就定下来了?”
江雄看了一眼江雅冰,只见江雅冰正用手臂托腮,看着秦越一脸痴迷,不由得笑了笑:“江家自然是倍感荣幸的。”
本来今晚的相亲,就是走个过场,只要双方的孩子别有什么大缺陷大毛病,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眼下一切进展正常,秦守业也放下了心来,端起酒杯:“来,先干了这杯,怎么还不上菜?”
苏婉一听这事儿算是定了,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正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声,就听见秦越冷笑一声:“定了?谁定的?”
秦守业端着酒杯的手停顿在了半空,眸光锐利的看了秦越一眼,那眼中神色冰冷,没有丝毫温情,有的只是威胁与不满。
这个小儿子不过是他的私生子罢了,如果不是楚淑君事事顺从,这么多年不争不闹,恐怕他早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个儿子,早打发走了楚淑君。
如今召他回来,是因为大儿子实在拿不出手,否则,这样的好事能落在他头上?
现在居然还敢有异议,不服管教
看到秦守业警告的眼神,楚淑君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打秦越的胳膊:“你别闹,别惹你爸不高兴,听见没有……”
“爸爸?妈妈?”秦越脸上的嘲讽之色更重,眼中弥漫着说不出的伤感之色:“我当你们是爸爸妈妈,你们当我是什么?今天说是相亲,那我倒要问问你们,之前为什么骗我说楚淑君心脏病发,这才把我骗回了江城?”
江雄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和张新兰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茫然。
而江雅冰隐约感到了事情不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那也是为你好……秦越你想好了,我们江家可是江城数一数二的人家,你毕竟不是市长夫人生的,这好说不好听吧?说实话,这种机会,你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这会儿江雅冰还对秦越有所留恋,所以自以为说话很给秦越留面子,而楚淑君的脸却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低下头瑟瑟发抖,似乎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活得如同一个影子般,在见不得人的角落里,过着隐忍的日子。
秦守业是不会娶她的,因为秦夫人的娘家势力,更因为离婚会有损仕途,她唯一的儿子,也被自己亲手送了出去……做了这么多,她想要的,无非是维持住富足殷实的生活,不要让秦守业抛弃她。
除了不能给她名分,秦守业对她很是不错,吃的用的都是顶尖的,私下里也对她温和有礼,加上他的地位又是那么高不可攀。
楚淑君小心翼翼的讨好着秦守业,既怕他,又怕失去他。
可是眼下,她未来的儿媳妇江雅冰,这么直白的讲出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最后的遮羞布扯了下去,她顿时觉得无处可藏,只能低着头不断地用眼神哀求着秦越:“别说了……别说了……你就不想让我好过,是不是?”
“不想好过的,是你自己。”秦越看着楚淑君的眼神,除了无奈和怜悯,还有阵阵的厌恶:“你愿意做他见不得光的女人,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但是我不愿意做他见不得光的儿子。今天的相亲,你们定下了,有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江家人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齐刷刷的去看着秦守业。
秦守业再也遏制不住,似乎一下子撕开了自己斯文儒雅的外表,狠狠的把酒杯摔在地上,玻璃碎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秦守业指着秦越大怒:“逆子长辈们说话,有你的位置吗?让你和江家小姐相亲,那是抬举了你跟你那不知好歹的母亲一样,都是糊不上墙的货色”
“既然如此,就该把你光耀门楣的大儿子请出来,跟江家联姻啊。”秦越站起身来,笑的云淡风轻,如果说对楚淑君他还有些未曾被消磨殆尽的亲情,那么对于秦守业,这个一手促成了他悲惨生活的男人,他一点好感也没有。
“你……”秦守业伸手指着秦越,气得直哆嗦,半晌回过头去狠狠的痛骂楚淑君:“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楚淑君早已经泪流满脸,哭的抽抽噎噎的,这会儿听见秦守业骂了她还不够,还要把责任往她身上推,顿时委屈的一塌糊涂:“我的儿子,我教过他吗?当初是怎么回事,守业你应该知道啊。从前她容不下我的儿子,现在你连我也容不下了……干脆你把我杀了,眼前就清净了呜呜呜。”
秦守业被楚淑君的话气得心尖疼,捂着心口一口一个“孽障”的叫骂,秦越懒洋洋的站在秦守业对面,眸中闪过阵阵不耐之色。
眼看着一场好好的相亲,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