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史丫头,你也听见了,本宫是想撮合你和老三,只我那儿子有些左性,本宫拿他毫无办法,你放心,本宫定会替你留意,对了,还有李姑娘的婚事,本宫也管了。”
李月云这时却红了眼圈,假意说道:“不劳娘娘操心了,我都已经想好,太子爷这般对我,竟是将我们李家的面子一扫而光,这辈子我早不指望嫁人,说不得便去做了姑子。”
深宫这么多年,甄贵妃完全看明白了她的做戏,口中还是劝道:“傻丫头,婚姻之事全讲个缘分,你和史丫头都是好人品,还怕遇不上可自己心意的?”
史玉莹又哭又怨了冯玉儿老半天都停不住,最后甄贵妃也劝得乏了,李月云颇识眼色,便拉了史玉莹退出景阳宫。
两人皆自认差一点便当上太子妃,结果都被太子爷无情抛弃,今日虽头一回见面,却因着颇为相似的际遇,顿生同仇敌忾之感。
“史妹妹,那冯氏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太子选了她这样的小家子女儿。”李月云随着史玉莹在一处僻静园子站住,忍不住打听起了冯玉儿,在甄贵妃宫里她不好多问,这出来了,自然要打听清楚。
“她有什么本事,”史玉莹此时也不哭了,只将心中怨恨尽数抛向冯玉儿,“除了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长得很漂亮?”
史玉莹顿时不说话了。
李月云便不再问这事,而是继续问道:“听说她跟你姑父家荣国公府有些瓜葛?”得了太子妃选定的消息,自要找人打探过一番,除了得知她母亲是荣国府的庶女,以及父亲在苏州府当小六品官外,倒没查出些别的。
“我姑母自来最不喜的便是府中庶长女,也就是冯大姐儿她娘,听说那庶长女是国公爷一个通房生的,还是生在我姑母进门前,可不是扫了她的面子。”史玉莹免不得想起母亲和其他夫人围坐在一块闲话时,一提到国公夫人的糟心事,那一脸好笑的神情。
“那冯大姐儿就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李月云诱导道:“要不怎能麻雀变凤凰。”
史玉莹抹了抹眼睛,恨道:“那女人有什么了不起,还不知是从哪蹦出来的?”
李月云一阵惊喜,听出了话中有些不同,立刻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听说冯家这丫头小时候掉塘里淹死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借尸还魂活了过来。”史玉莹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听姑姑提到过,后来才知道小丫头是走丢的,被一户人家收养,长大后才寻了过来。
听史玉莹讲述完冯玉儿的“传奇”,李月云冷笑一声:“这身世倒有些蹊跷!”便想着回去让自己父亲给好好查查,最好弄出她是个冒名顶替的货色,看那冯大姐儿可有脸当什么太子妃。
这李、史二人越谈越投机,觉得既然有了共和敌人,她们便是天生的盟友。
“史妹妹,等皇上下过旨,你也不用急着出宫,到我家住上两日。”李月云盛情邀请道。
史玉莹上前抓了李月云的手,“李姐姐心意我领了,只这一回我丢了父母的脸,还得紧着回去赔罪,说来便不打搅了,姐姐若不嫌弃,下回一定来保龄侯府做客。”
“史妹妹太客气,只你说那话我倒不赞成,什么叫丢父母的脸,”李月云嗔怨道:“你还不是被那姓冯的暗算了,若不说我还不知,你与她好歹一家子亲戚,史妹妹被欺负之时,她还在背后捅你一刀,我要是你,这一刀必要还回去!”
“明儿个人家就飞上枝头了,”史玉莹委屈地道:“回头见着她,怕是还得磕头作揖,这刀如何还得回去?”
李月云嗤笑一声,这史玉莹是个蠢的,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史妹妹的胆子也就针眼一般儿大,如今她不还搁枝头底下待着吗,算了,这事也难为不得你,要我呀,便是对付不了那女人,也要想法儿给她添个堵!”
猓徒元升迎面碰到从外头过来的徒元徽,忙笑着上前拱手:“恭喜太子,您红鸾星动,臣弟在此恭喜!”
见到徒元升,徒元徽稍稍有些不那么痛快,不过该敷衍的还得敷衍,便回了回礼,道:“三弟也快要选妃,孤也恭喜你!”随后又问,“今日怎么过来了?”
“臣弟倒是为了太子爷之事而来,您这大婚在即,内务府也要着手准备了。”徒元升笑答。
“那便辛苦三弟。”徒元徽点了点头,便准备告辞。
“对了,臣弟已受皇上委任,要带着礼部众人前去苏州府下定,顺便护送太子妃回苏州府待嫁,采选苏州大婚用物,不知太子爷可有什么嘱咐。”徒元升的一句话,立时让徒元徽停了脚步。
皇家有时还是十分有人情的,若皇家正妻出自远地,皇家也会给予方便让负责大婚的内务府下定之时采集皇家媳妇家乡所需。
“倒要劳动三弟辛苦这一趟了!”徒元徽皮笑肉不笑地谢道。
“既是为了大哥,小弟在所不辞!”徒元升面上尽是诚恳,“请太子爷放心,臣弟必将皇嫂安全护送到埠。”
徒元徽心中冷笑,让他放心?放心就怪了!这老三狼子野心,看来得想法子把冯玉儿这块肥肉看紧了些,绝不许被徒元升叼走。
“难怪小十六总说三弟是个好兄长,”徒元徽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