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姑安排人过去告诉赖嬷嬷春夏秋冬被陷害的事,这四人是太太此次来苏州最大的算计,这眼见要出了事,赖嬷嬷哪里能不急。
只是这事事关自己,她的脑回路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第一反应不是回去禀报主子,而是跑去春夏秋冬被关的地方大吵大闹。
冯玉儿得了消息,摇了摇头。
“这刁奴真是不够聪明。”云秋忍不住说道。
冯玉儿叹了口气,说道:“她这也是怕她主子怪罪她手脚不干净,想着自己是荣国府的老人,我们不方便怪罪她,她就想闹出来逼着我们将人放出来。”
“这……这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贾敦却在一旁摇了摇头:“贾家除了正经的主子,这样的仆妇在她人面前真如主子一般。”
原来这就是荣国府的家风。
冯玉儿说道:“将叫她进屋里来。”
“婉瑜儿……”
冯玉儿说道:“这样的奴才不动到她自己身上,她不会想着去寻她主子。”
贾敦一叹,只得闭了嘴。
不一会儿,赖嬷嬷进来了,冯玉儿让云秋扶了贾敦坐到里屋的屏风后面去。
“姑娘,便是杀头也要给个说法吧,”赖嬷嬷进得屋来,一眼便瞅见站在里头的何姑姑,故意昂着头哼了一声,然后礼也不行一下,直接对着冯玉儿道:“贾家送来了四个陪嫁丫头,居然有两个被关进了柴房,大姑奶奶这会子也不知去了哪儿,老奴没法子,只能来讨姑姑娘一个主意。”
“哦?这倒是从何说起,”冯玉儿一脸的惊讶,“我并不知此事?为什么呀?”
“冯姑娘,那些个丫头已经关系到东宫内务,而如今您尚未过门,便无须和您知会,”何姑姑上前施了一礼,“倒是老奴疏忽了。”
冯玉儿平静道:“姑姑乃管事姑姑,自这儿如今的确都得听您的,只这儿是冯家,您关的丫头,这般行事,竟是不肯替我周全面子?回头我如何和别人家交代?”
何姑姑连忙说道:“老奴若非为周全姑娘的面子,也不会管得那么宽!”
“此话怎讲?”冯玉儿一脸迷惑,而一旁的杏月这会子只低着头,肩膀不自觉地耸动。
随着何姑姑的示意,有仆妇托了个盘子上来。
“姑娘,不如看看,这些是什么?”何姑姑说道。
冯玉儿装模作样地瞧了半天,诧异地问:“莫非这便是我娘寻不着的嵌东珠金耳坠,怎么还有坏的?我记得娘说过,是丢了三对,怎么如今满打满算,还少一对?”
赖嬷嬷脸上略有些难看,眼皮子不由自主地眨个不停。
今日一早从床上爬起,她便听说春夏二人被扔进了柴房,跑过去看时,不仅旁边有仆妇看着,那四个丫头还被用东西堵住了嘴,赖嬷嬷威吓仆妇,要她们赶紧放人,结果那帮冯家人胆子倒肥了,只说何姑姑下的令,谁来都不放,并提及春夏二人出言不逊,侮辱太子爷,搞不好马上报官了。
原本心里存着不痛快的赖嬷嬷,就准备到冯玉儿跟前大闹上一场,好让冯家母女晓得贾家人的厉害,只一瞧见到那金耳坠,赖嬷嬷立时噤了声。
何姑姑好笑地望着赖嬷嬷:“皇上赏赐给冯家二老的赐币,个顶个贵重,结果刚到冯夫人手里还没捂热,便不见了踪影,听云秋说,因为清点之时赖嬷嬷也在……”何姑姑脸色一变,说道:“赖嬷嬷刚才还在外头大喊大叫,这要是别人,早就该拖下去处死,这般无礼,便是你们贾府的规矩?”
赖嬷嬷立时狡辩,“绝无此事!”
“夏荷可是把金耳坠给拆了,这是损坏御赏之物的重罪,春花给塞了自己被褥里,这人赃并获,想来便是你们小小的贾府,也容不下这等手脚不干净的,”何姑姑微微一笑,“既是她们要入东宫,老奴便是管得了这事,这两个女人先还押冯府,待太子爷大婚圆满,自有东宫来人处置,人这般不干净,按照宫规,过上两月就可处死。”
赖嬷嬷心中一惊,已然认定这是冯玉儿幸效,善妒容不得那几个丫头。这心也狠啊,处死人……
这会坏了太太大计的。
冯玉儿开口问道:“那还有一对下落不明,这可怎么办?”
“若要有不知,除非已莫为,到时会将在场之人重新审押,”何姑姑意味深长地望着赖嬷嬷道:“其实……那几个丫头已说了是受人指使,如今太子爷大喜之期,不好闹出难看的来,回头审了,也可去问问荣国府,国公府送给未来娘娘的人竟然是这般恶奴,荣国公也难辞其咎!”
赖嬷嬷顿时心惊肉跳起来,这还要怪罪国公爷,这可不行了,国公爷若是迁怒太太,赖嬷嬷完全能想到太太的手段了。
“姑娘以后是东宫之主,凡是还需按照规矩来。”
冯玉儿这会儿子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赖嬷嬷这会儿也明白了,她们让她进来,是告诫她老实的,别想胡搅蛮缠,否则就是和春夏秋冬一样的下场。
“赖嬷嬷,你不是有事来寻姑娘的吗?”何姑姑转头喝道:“还不快说!”
赖嬷嬷立刻就说:“就是来给姑娘请安。”
随后便夹着尾巴逃了。
很快,那专门盯着赖嬷嬷的仆妇过来报说,赖嬷嬷趁人不备,将一个东西扔到了夫人屋东头墙根下,随后便连夜出了冯府。
云秋带着人到墙根处去寻,果然找到了那对嵌东珠金耳坠。
冯玉儿知道,重头戏就会来了,史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