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日不如去年严寒,燕北关外也没有传来大型战事的邸报,只说鲜卑人有来骚扰几回,并不成气候。
想必鲜卑人今年日子过得不错,大魏的百姓也好过个舒心年了。
日出暖阳,柔和的光线透过窗花照了进来,芙蓉帐里交颈而眠的两人恬淡地睡着。
刘桐先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手下一动,触摸到的便是常润之柔润的肩头。
他先恍惚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地将手更收紧了些。
视线下移,便看到抵在他肩窝处的常润之柔和的脸,小梳子一般密黑的睫毛静静地盖在她眼上。
刘桐会心一笑,微微低头,亲吻她的眼睛。
常润之也因为他这一番动作,从睡眠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见到的便是刘桐那张放大的笑脸。
常润之刚扬起笑容,下一刻两颊却染上了两朵红云。
她有些羞涩地抿了抿唇,却还是大方地和刘桐打招呼:“早。”
“早。”
刘桐下意识回应了一句,眼神有些飘忽:“还、还疼吗?”
常润之闷笑一声。
昨晚刘桐的动作有些激烈,难免让她有些吃不消。没想到他起来后还心心念念她疼不疼的问题。
常润之轻轻摇了摇头算作回答。
刘桐便放下心来,问她:“还要再睡会吗?”
“什么时辰了?”
“大概辰时中了吧。”刘桐瞧了瞧天色,将锦被往上面拉了拉:“要是你还困着,就再睡会儿。我让人去准备早膳。”
常润之摇摇头:“睡得差不多了,起了吧。”
刘桐点点头,望向她,又有些没能忍住,勾住她的后颈,凑上她的唇。
唇齿**了好一会儿,刘桐才不舍地放开她,爱怜地抚了抚她涨红的小脸,柔声道:“起吧。”
刘桐自己找了衣裳换上,扭过头却见常润之也自己起了身,正开了箱笼朝外拿衣裳。
刘桐奇怪地问道:“不叫丫鬟进来伺候吗?”
“不用。”常润之穿上内衬,一身雪白的里衣出自她亲娘岳氏的手:“我不大习惯丫鬟们太过贴身伺候。”
说着常润之也好奇问道:“你呢?你怎么也不叫丫鬟?”
“习惯了。”刘桐摸了摸鼻子:“小时候身边的宫人都喜欢偷懒,我最开始学的便是打理自己的日常生活。这么些年下来,已经感觉很自然了。若是突然有人伺候,我反倒不自在。”
这倒是挺合常润之的胃口的,她笑了笑,道:“这样挺好,有手有脚的,一些简单的事情,又何必等着丫鬟们来伺候着?”
两人才穿好衣裳,又互相替对方理了理衣领,常润之亲自给刘桐穿戴上腰间的玉带,挂上压下袍的玉佩,并理顺了玉佩下垂着的绦子。
刘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忽的捉了她的手,对她说:“我给你画眉。”
常润之一愣:“画眉?”
刘桐脸上挂着害羞的笑容,急眨了好几下眼。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刘桐轻声道:“我昨日迎亲时,说了要给你画眉的。”
常润之羞涩地低头,轻轻咬唇道:“好。”
刘桐便眉开眼笑,见两人的衣裳都打理得差不多了,便出声唤外间伺候的人进来。
姚黄和魏紫早就候着了,闻声便赶紧进了来。
姚黄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脸色,当即心中欢喜,积极地备上热水和痰盂,递上巾帕。
洗漱好后,姚黄便要上来替常润之梳头。
刘桐拦住她,咳了声道:“去唤厨房上摆饭。”
姚黄迟疑地看向常润之,见常润之点头,方才应声而去。
刘桐拉了常润之坐下,拿了梳妆台上的螺子黛,急匆匆就要给她画眉。
手捏着螺子黛刚比划到常润之眉前,他又顿住了手,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生怕把常润之的眉给画毁了。
常润之只能微微低头,轻声地笑。
刘桐有些尴尬,讪讪地搁下螺子黛,拿过了牛角梳,一本正经道:“我还是先给你梳发吧。”
梳发这种简单的事儿,刘桐还是做得来的。
常润之的头发很顺,又黑又直,梳起来完全没有难度,不过几下便已输得顺滑流畅了。
刘桐兴致上头,招呼在一边看傻眼的魏紫道:“你过来,教教我怎么绾发盘发?”
魏紫忙上前,快速地将绾发盘发的要领一股脑地告诉刘桐。
刘桐学习能力极强,失败了几次后,终于似模似样地成功给常润之绾了一个半翻髻。
绾好后,刘桐对镜子里的常润之笑了笑,问她:“怎么样?”
常润之扶着头,笑了笑:“将就吧。”
刘桐顿时捏了捏她的耳朵:“你还挑剔上了。”
“是比不上姚黄和魏紫的手艺。”常润之闷笑一声,转过身来面对刘桐:“你看看这前面。”
刘桐给她绾发的时候,只注意到了他能看到的后脑勺部分,所以前方的处理比较粗糙,发丝显得较凌乱。
然而刘桐却看着常润之这样的发髻发起了呆。
常润之疑惑地唤道:“阿桐?”
刘桐回过神来,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他伸手将自己绾的发髻给打散了,让魏紫给常润之梳头,自己则坐在一边托腮看着,一边轻声道:“这发髻……我印象里,母亲也梳过。”
常润之闻言一顿,伸手覆上刘桐的手背。
刘桐笑了笑,道:“润之,你说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