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景阳眼睛的问题,常润之有些忐忑。
刘桐的眼睛虽然蓝,却也只是泛蓝,而刘景阳的眼珠子,却完全是蓝色,就像纯血的西域人的眼睛。
偏偏他的样子,更像常润之这个母亲。
常润之对此忧心,生怕旁人将刘景阳当做异类看待。
刘桐却不然,他对这个儿子喜爱得紧,爱他那双蓝眼睛,也爱他那张肖似常润之的脸。
如今抱着刘景阳时间最长的,不是常润之,不是岳氏,也不是奶娘,更不是姚黄等贴身的丫鬟侍女,反而是刘桐这个新出炉的二十四孝老爹。
对于常润之的担忧,刘桐这样说:“咱们阳阳一出去,大家就知道那是我的种。谁要是欺负他说他坏话,我就打上门去,好叫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说我可以,说我儿子,不行。”
常润之好笑道:“你这要打上人家门去,人家背地里议论阳阳恐怕就更多。”
“那我就继续打,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常润之只当刘桐说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刘景阳十来天时,常沐之和常沁之携手登门来看望常润之。
瑞王、李承学和刘桐三个连襟避到了旁处说话。
常润之第一次见到常沁之真人,只觉得这位姐姐犹如空谷幽兰一般,却并没有记忆中那么气质冷傲。
常润之含笑招呼两位姐姐,常沐之带着小儿子,另外两个儿子和常沁之的儿子懋儿见过常润之后,便一起到了别处玩。
小阿隆大大方方地凑近常润之和刘景阳,指着刘景阳的眼睛惊叹道:“弟弟眼睛好漂亮,像晚上的星星!”
常沐之好笑地摸摸他的头,常沁之凑上前看了一眼,笑道:“是呢,真漂亮。”
常润之接过话道:“就怕别人接受不了……”
“阳阳是皇家子嗣,陛下下旨上了皇家宗牒,谁敢接受不了?”常沐之闻言立刻道,劝慰常润之:“你心里别想太多。”
顿了顿,常沐之道:“九弟因为相貌的缘故,少时在宫中吃了苦。但阳阳不一样,他有父母,还有疼爱他的其他长辈,不会如九弟少时一般。你且宽心。”
常润之不由点点头,心里稍微轻松了些。
她看向常沁之,轻声道:“好久没见二姐姐了,二姐姐可还好?”
“挺好的。”常沁之柔声道:“你出嫁时,我这个做姐姐的本该送你出嫁的,没能赶回来观礼,三妹妹不要责怪我。”
常润之忙道不会。
常沁之又笑道:“虽然你成亲时我没有观礼,但好在赶上你生孩子的时候能亲自来看你。”
常沁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看到你过得好,我真高兴。”
常润之能感受得到她的真心。
从前原主头婚后过得凄惨,想必常沁之也有所耳闻,如今常沁之不在她跟前提及那些,定是知道她如今的日子和从前有云泥之别,遂不说那些旧事。
三姐妹聊着聊着,常沐之忽然乐道:“对了,还有件喜事儿呢!”
她看向常沁之:“二妹妹又有身孕了,是在回京的路上发现的。”
常润之顿时惊讶道:“真的?被我姨娘说中了!”
“可不是吗。”常沁之闻言也笑道:“我回京后,我姨娘得知我又有身孕的事,还连道岳姨娘真是料事如神。”
常润之莞尔:“是因为钱姨娘提及二姐姐担心,所以我姨娘才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倒没想到,竟然玩笑成真了。”
常润之看向常沁之:“恭喜二姐姐。”
常沁之点点头,接下常润之的祝贺。
常沐之问起常沁之之后的打算。
“承学说,要看这次述职的情况。”常沁之悠悠道:“若是考核佳,说不定能换个地方继续做一地长官。若是考核不佳,那就要看吏部的安排了。”
“妹夫为官清廉,官声很好,杭州政绩斐然,如何会考核不佳?”常沐之笑道:“依我看,应该还能升一级才是。”
常沁之对此却没有那么乐观。
“承学说,最近朝堂风向有些扑朔迷离,上峰们之间也有些暗暗较劲,吏部那边儿主管考核官员政绩的人,瞧着也有些猫腻。”常沁之道:“承学回吏部报道也有几日了,考核结果却迟迟未通知。”
常沐之顿时锁了眉头。
她略想了想,道:“难不成,是因为想着妹夫和王爷的关系,所以有人在从中作梗?”
“或许吧。”常沁之道:“听承学说,大姐夫和三妹夫在近段时间里被人排挤得厉害。”
常沐之顿时有些无言。
常润之也是一样。
常沁之见二人沉默,不由笑道:“大姐,三妹,你们别担心。哪怕被人阴了,承学这几年补缺杭州总没有犯过大错,怎么着也还是能再去个地方为官的。他年轻,经过了在杭州任同知的高官位,去个小地方,治理治理一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对他的心性有好处。”
常沐之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别人都盼着自己夫君能更上一层楼,你倒好,还希望着他去小地方。”
常沁之淡淡笑着:“人呢,不能好高骛远,有多大的本事,就做多大的事。要我说,承学的本事不只现在这一点,但就怕本事上去了,心境跟不上。”
常沁之的手轻轻搁在腿上:“承学和大姐夫、三妹夫不一样。不管如何,大姐夫和三妹夫是皇族贵胄,自小所受教导、看到的东西,远胜于他。承学呢,没有那么大的见识,他只能在为官的历程中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