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了?”唐晓冰冷的指尖划过周玥儿因为紧张而滚热的脸,“你说,你要是能有幸追随本太子,一定会做好分内的事,绝不会给我添乱。大婚才多久,太子妃,你是忘了么?”
“玥儿没有忘…”周玥儿哭出声,“玥儿愿意为从年少起就仰慕的那个男人去死,可是,殿下,你还是臣妾自小钟情的那个人吗!?”
——你还是臣妾自小钟情的那个人吗!?
唐晓愤然扳过周玥儿的脸,狠狠逼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看清楚,本宫是不是你愿意为之去死的那个人,是不是!”
——“是…是…”周玥儿惊恐的哭喊着,“殿下…臣妾,臣妾知错了…”
唐晓骤然松手,他想安抚周玥儿几句,可对穆玲珑的执着让他鄙夷对别的女人示好,他缓下气息,让自己有些狰狞的脸平复如初,化作一块冰。
——“殿下…”周玥儿跪在了地上,“臣妾绝不会再说错话惹怒您。”
唐晓冷漠转身,没有再回头。
除夕夜
莫牙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老爹以外的人一起过年,两双筷子变作四双,牙牙有些兴奋,不住的给几人夹着菜。想到日子要是就这么过着也挺好,往后自己多多努力,程渲再给添上几个儿女...莫牙想着都觉得要上天。
穆陵长到这么大,还从没过过如此冷清的春节,往年这个日子,哪怕是珠翠宫,也是张灯结彩宫婢如云,桌上的佳肴堆得老高,三天三夜也吃不完。眼前的案桌上,不过一盆焖肘子,一碟红烧鱼,还有几个清淡的小菜。穆陵没有舍不得以前的荣光,他唯一舍不得的,是宫里很久没见的母亲,庵堂一别,已经月余没有再见,虽然事出有因,但穆陵的心没有安心放下,他不信唐晓,永远也不会相信。
程渲给刺墨斟上酒水,刺墨面上没有表情,但也没有挡开,喉咙里低低的应了声,程渲忍着笑,和莫牙对视了眼。
刺墨举起酒碗,咳了声道:“眼前落魄的落魄,欢喜的欢喜,总算也是有缘在一起过个年,刺墨嘴拙,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就...”
——“就祝大家心想事成呗。”莫牙抢着和刺墨碰了碰杯,“各自达成所愿,岂不快哉。”
“就你嘴神。”刺墨爱怜的戳了戳莫牙的脑门,莫牙咧嘴一笑,快活的喝下一大口。
“五哥怎么不喝?想什么呢?”程渲歪头去看不做声的穆陵。
穆陵望着碗里的酒水,低声道:“春节过去,冬天也该是过完...那人又会不会履行对母妃的承诺...”
刺墨不悦的放下酒碗,冷冷道:“如果,那贝阙珠宫里没有荣华富贵,没有权势显赫,你们还会不会一个个挤破了头往里钻?非烟是这样,唐晓也是这样...你死里逃生,竟然还是这样...”
穆陵回过神,低叹道:“是我失礼,大吉的日子说这样煞风景的话,刺墨神医不要见怪。”说着仰头喝干碗里的酒,倒扣酒碗像刺墨赔罪。
刺墨哼了声站了起来,直往自己屋里去了。
“老爹性子乖张,喜怒无常,他就是这个样子。”莫牙嘻嘻笑道,“我们喝酒,上回,还没喝够。”
穆陵挤出笑容,但心绪仍有些说不清的沉重。
酒足饭饱,喝的半醉的莫牙搂着程渲摇摇晃晃的往客栈去,子夜的岳阳城不时响起爆竹的欢鸣,富贵人家更是放起了璀璨的烟火,惊艳了半边夜空。
莫牙忽地抱起程渲,在空荡的街上打着转,“程渲,往后每个年,你都和我过,和我过啊!”
——“一辈子,都和你过。”程渲轻捶着莫牙的肩,“羞死人,放我下来。”
“街上又没人看着,抱抱也不丢人。”莫牙冷不丁又亲了口程渲的腮帮子,“我还就亲你了,又怎么样?有人么?半个人影都没有...”
——不对劲...莫牙揉了揉眼睛,明明该是没人的,怎么,远处有人怵着他俩,还朝他俩走来...步子迈的还挺快...
——“程渲?”莫牙拉了拉程渲的衣角,“他们是...来找咱们的?好像是宫里的人...”
程渲还没来得及张口,人影已经急匆匆的围住他俩,为首那人是珠翠宫的掌事内侍,面色因紧张变得苍白,他哆嗦着唇,冲莫牙深深鞠了一躬,“莫太医,终于找到您了...求您赶紧随奴才进宫...娘娘...娘娘...”
——“萧妃娘娘怎么了?”莫牙的半醉被忽然吓了个透心凉。
“奴才也说不清。”内侍纠结道,“娘娘...已经昏睡三天三夜没有醒了...”
——“三天三夜!?”莫牙急得要跳脚,“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娘娘身子有异样,不是应该即刻禀报太医么?”
“奴才有罪。”老内侍噗通跪在了青石板地上,“娘娘三天前开始昏睡,福朵原本想去请莫太医您来瞧瞧,可太子说,春节档口,您是外乡人,早就得了娘娘口谕离京过年...太医院对娘娘的病束手无策,福朵姑姑悄悄让老奴出宫寻您...刚刚客栈见您不在,老奴就想着沿着街一寸一寸去找...苍天有眼,终于...求莫太医赶紧进宫。”
又是一声爆竹乍响,夜空被烟火点亮,映着莫牙和程渲苍白的脸。
皇宫,珠翠宫
床上的萧妃睡得安详,唇角带笑像是做着好梦。床边,福朵一遍遍低喊着主子的名字,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安。
周玥儿端着燕窝悄然走近,探头看着昏睡不醒的萧妃,心底隐隐有些害怕,她放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