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洞,被凉风一吹,她的理智又归拢了,她轻叹了一句,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他往沟里带呢?
将烦恼从脑袋里甩开,她记起了正事。
这座山上有很多她需要的药草,她看了眼天色,心想半天不够她找的,可能明天还得过来一趟。
时间不等人,她继续朝茂盛的丛林走去,这次她很小心注意走路,生怕待会又窜出一条蛇来。
心里想着,她才不是听了他的提醒才小心的!
等将背篓装满后,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天边的夕阳正挂在山头上,快要落下了。
她重新返回山洞口,磨蹭了会,才下定决心走进去。
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倚靠在山壁上,神态悠闲,完全不像是个伤患,若是换一个场景,有花有酒有美人,他就又是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蝴蝶!
听到脚步声的东庭望玉有些欣喜地抬起头,却冷不丁被她眼底的怒气吓住了,他扪心自问,从她走后,他就老老实实待着,可没整出什么幺蛾子,这小魔女干嘛这么看着他?
要命的是,他居然还有点心虚!
陶陶重重放下背篓,伸展了下肩膀手臂,环顾了下幽暗的山洞,想了想道,“你等着。”
然后她出去,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堆柴火,接着她用火折子点燃,冰冷的山洞顿时有了亮光和暖意。
这山里只要一到夜里就会比外面冷,刚才是她疏忽了。
弄完柴火,她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转身又出去了。
东庭望玉看着风风火火又消失在洞口的人,抚了抚眉头,从刚才到现在,他就没跟她说上一句话,不由对着那跳跃的光亮幽幽叹了口气。
不过浑身渐渐被暖意浸染,他的眉梢也沾了点笑意。
再怎么说,这小魔女还是关心他的。
然而他想太多了,陶陶只想着快点把他医好送走!
他待着无聊,回想着这两日来她的一举一动,心里有了个结论,这小魔女还在生气,要是想和好,得等她气消了,反正他这次来就是要把人哄好,她想出气就让她出气,反正他也不会少块肉。
想着想着人就回来了,这次她手里不止捧着中午采摘过的浆果,手里还拎着一只山鸡。
他扬唇一笑,“没想到我们的小魔女这么能干!”
陶陶没搭理他,将浆果放在他面前,然后拔起匕首,坐下来清理猎物。
这两天他也习惯了她爱答不理的样子,一边吃着浆果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你对这里很熟悉?”
以前她跟在他身边,很少在荒郊野外度过,基本上都是在城镇乡村行走,再者吃住有月宫门的下属打点,不需要自己觅食,虽然那时候他不喜欢她跟着,但好歹也是姑娘家,他向来怜香惜玉,所以在吃住她也是同自己一样,没有亏待过她。
所以如今来到这里,看到她摘野果生火,一切都做得熟门熟路,很是独立,让他很是好奇,在遇到他之前,她都是怎么生活的。
“我从小在这片长大。”她埋头回了一句。
他看着她手起刀落,十分的利索,心想她生活在魔谷,魔医敛财十分厉害,她应该也不至于需要自力更生,至少也是有人伺候着,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你的师门是什么样子的?”
陶陶闻言顿了顿,然后抬起头眼眸沉静,却似乎带着一抹嘲讽,“你以前不是不想了解吗!”
东庭望玉一噎,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小魔女。
而陶陶说完垂下眼眸,眼底划过一抹很浅的黯然,她以前跟在他身边,就曾经跟他说过她的师门,可惜他从未听见耳朵里。
她将树枝穿过猎物,然后架到火上烤。
接下来没有什么要做的,看着火就好,于是她又拿出和中午一样的药草揉碎走到他面前蹲下,平静地道,“我给你换药。”
他乖乖伸出腿,然后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陶陶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随便找了个话题道,“你的下属呢?”
“不知道都跑去哪里了,一点都不靠谱!”果不其然问到这件事,他扯过早就想好的理由回答她。
陶陶收回手,冷冷看他,“那我没办法了,留到现在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待会我就要走了,你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
“陶陶,你不能这样,我余毒还没清,下属们也都不在身边,你不怕我暴尸荒野吗?”
他盯着她垂下眼眸映在脸上的阴影,睫毛长长翘起,颤颤动着,像羽毛一样挠着他的心,痒痒的,他花费了极强的精力才克制自己不伸手碰触,否则好不容易和她和平相处,就又要泡汤了。
“这是你的事,跟我无关!”陶陶坐回原来的地方,给烤鸡翻着面。
东庭望玉瞪着她,现在有点讨厌她这样把他当做陌生人的样子。
见他不闹腾,陶陶有些意外。
两人没说话,洞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柴火时不时爆发出“噗嗤”的声音,以及那烤鸡烤出的油“滋滋”响,再者就是风声,不过都被温暖隔绝在外头,感觉不到一点冷意。
陶陶用摘来的作为调料的药草碾碎洒在烤鸡表皮上,很快就传来一阵阵肉香,让人口水欲滴。
烤得差不多了,她拿起来,轻碰了下,很烫,她等稍微凉一点,就扯下一个鸡腿递到他面前,“给。”
东庭望玉眼皮都没掀一下,双手环胸,“不吃。”
陶陶皱眉道,“你这一天都只吃果子,不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