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
有的时候,你以为朝夕相对的人,会永远待在你的世界,然而往往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就走失在茫茫人海。
有的时候,你以为不会再见的人,一个擦肩就不会再相遇,然而往往一个拐弯,两个人就猝不及防碰上了。
如果你与那个人有缘,上天就不会那么容易让你们错过。
所以有时候,绝处逢生,也是有可能的。
在听到他喝下的声音时,陶陶整个人都崩溃了,当被人解开穴道时,她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她哆哆嗦嗦着双手,却不敢伸手解开锦布。
她怕一揭开,那个风采卓然的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滩血水。
此时的一刻,却真的是如年。
这时候,有一个人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然后动作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动作,让失声痛哭的人渐渐止住了声音,愣愣地抬起头。
而就在这时候,那锦布被人拿了下来。
一瞬间光亮大盛,她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但是眼睛却刺刺的疼,越想看,越看不清楚,眼泪也越流越多。
“书上说,女人都是水做的,我原本是不信的,现在看来,果然没有骗人。”
一声揶揄声,从头顶传来。
眼睛在这一刻清明,让她看清楚了眼前这一张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容颜,她愣了下,然后猛地扑向了他。
“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不能自已。
恐惧,绝望,悲痛,失而复得,欣喜……人生大喜大落,不过如此。
东庭望玉抱着她,任由她发泄着情绪,嘴角含笑,绝处逢生,这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太好,还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主位上,那个在看到他喝下后安然无恙,一点也不意外的魔医。
在他拿起瓷瓶的时候,她的眼里似乎还闪过一抹赞赏。
此时她面露一丝百无聊赖的神情,但不生气,也不震惊。
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这时候,怀里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不由低下头看去。
“东庭。”
“嗯?”
“东庭。”
在他回应了第三遍的时候,他才突然醒悟,她不是叫着好玩,而是真的害怕,怕在她面前的自己,不过是一场幻影。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温柔应道,“我在。”
陶陶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你还活着,真好。”
他笑,“嗯,有你在,一切都好。”
这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话说你们两个,不要在本尊面前腻腻歪歪的了,在这么下去,本尊就治你们一个污染眼睛的罪。”
魔医眯着眼,不悦地看着他们,要是他们敢再继续下去,她就真的不客气了。
这年头,最讨厌随时随地撒狗粮的人!
陶陶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赖在东庭的怀里,简直是太丢人了,她立即站起来,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怀里的温软一下子就不见了,东庭望玉扬了扬眉,反正人就在眼前,不急一时,于是他收回手,也同陶陶一起比肩站着面向主位上的人。
魔医摸了摸耳垂,翻了个白眼才道,“虽然不想让你好过,不过很可惜你还是通过了考验。”
东庭望玉含笑拱手,“多谢魔医前辈成全。”
魔医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睛,聪明人彼此心照不宣,魔医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挑了挑眉,转向了自家徒弟。
“唉,可惜了,为师精心浇灌培养起来的白菜,居然被猪给拱了,不过看在这小子还算长得好看,为师就勉强放你出去了。”
“多谢师父!”陶陶弯身谢道。
“不过陶陶,为师丑话说在前头,上次你求为师放你走,这次他求为师放你走,事不过三,以后若是你再回来,为师不会再为你破例了,所以有事没事都别回来了。”
魔医说完这话,也不等她回答,就让人将他们赶出去,说是嫌他们碍眼。
大师姐幻丝看着消失在花厅大门的两人,转身对座上的人道,“师父,您放水了。”
魔医摸着下巴,笑得纯真,“为师怎么可能放水?”
“那个小子不可能一下子就选到无毒的瓶子,运气再好也不可能好成这样子!”二师兄五毒子斩钉截铁道。
众人纷纷看向魔医,表示着自己的疑惑。
魔医笑笑,不再是古怪的神情,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那些药是百年前魔谷之主留下来的,因为那几年都会有门下弟子为爱叛出师门,所以那位魔主想了个法子,若是弟子的心上人愿意应下考验,从百瓶挑选一瓶,那么就放她们自由。可惜啊——”
“自从这个考验一出世,百瓶无人动过,不是说弟子们都乖乖在谷里不为情所动,而是没有人敢应战,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们七师妹那位心上人,才是第一个敢接受考验的人。”
“原来如此,可是师父,您说了这么多,那到底您放水了没有?”
众弟子又开始纠结起这个问题。
魔医看了眼满是好奇的弟子们,抬起玉指指向窗外,“你们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既然天亮了,那魔谷之主选拔就提前开始吧!”
什么鬼?
一言不合就提前开考?
徒儿还想临时抱佛脚啊!
一眨眼,整个花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