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直在找寻的——”独孤晴含笑看着她,“含情草。”
惊喜仿佛烟火在她们眼前落下,然后绽放。
萧绪有些惊讶,低头看着惊呆在原地的小家伙,眼眸深处忽然涌动起异样的情绪,有着喜悦,轻松,还有淡淡的感激。
楚倾颜此时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她呆愣地看向独孤晴,“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怕我没听清楚。”
独孤晴难得见到这小丫头这么犯傻的一面,不由怜惜道,“我皇姐知道你们一直在寻找药草,便她托本宫查探,很巧的是,几年前,在我父皇寿辰上,一位名叫麻午的太医将此药草的种子作为贺礼献给了我父皇,但是因为无人知晓怎么种植,所以一直搁在国库里,本宫在查看账本的时候发现的,只是不知道这种子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否能够种植,而且种植了,是否还能赶得上你们解毒。”
话音一落,独孤晴便招手吩咐身边的宫人将盒子拿了上来。
“这便是含情草的种子,我家皇姐不能亲手交给你们,就由本宫代替了。”
楚倾颜伸出手颤抖地接过盒子,冰凉的盒子贴在手心,仍旧让她有些难以置信,她感觉太不真实了,前段时日她们还在拼命赶路,只为了能够尽早赶到尚国寻找含情草的下落,转眼间,含情草就已经在她的手中。
幸福来得太突然。
让人不敢相信。
“大冰块,你快捏我一下,看我疼不疼。”楚倾颜转身对着身侧的人着急地道。
楚倾颜稚气的话,让萧绪忍不住弯了唇角,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意明显,“不是做梦,放心。”
她重重点了点头。
“你们也快回去研制解药吧!这是出入宫门的令牌,如果你们什么时候想要进宫,就带着这块令牌,没有人会拦着你们的。”独孤晴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了楚倾颜。
楚倾颜接过后,眼角含笑地道了声谢。
“太子殿下,能否让在下看一眼独孤、公主?”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易凌风忽然开口。
独孤晴转眸看向他,他的眼眸里承载着复杂的情绪,在与他的目光对上的时候,独孤晴的身体微微一震,但是也是片刻,她便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的眼神里饱含了什么样的情绪,都与她无关,而她也没有精力去深思,只能压制住心底那不住奔涌的情绪。
“皇姐不能被打扰,若是想探病的话,过几日再来吧。”
独孤晴语气有些淡,似乎并不怎么待见易凌风。
易凌风闻言眼色一暗,努了努唇,却什么都说不出。
他此时能以什么身份去见她?
一介商人,无权无势,又伤她极深。
自信洒脱的风华绝代的公子,此时忽然对他过去拥有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此次在下进尚国,只想见她一面,若是过几日方便,还请太子殿下通融一二。”易凌风微弯着腰,对她恭敬地道。
看着一行三人出了御书房的门,独孤晴才仿佛失去灵魂般跌坐在龙椅之上。
方才他是这么了?
为何要这么执着见她一面?
明明不是说好,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吗?
她闭了闭眼睛,眼泪顺着脸庞流下。
方才她见到小丫头她们,真的好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可是她不能够啊!
皇权岌岌可危,她不能够在这个时候松懈。
她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父皇,她以后只能靠着自己扛下去。
她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人不可能一生顺遂,前段时间,她还是天之骄女,受尽万千宠爱,而如今,她却已经家破人亡,疼你宠你的父皇还未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却已经逝世,平日闹你嫌你气你关键时刻总会站在你面前替你遮风挡雨的皇弟,此时生死未卜,温柔娴淑的母后,忍受丈夫逝去之痛,还要承担儿子伤重昏迷的忧虑,一夜熬白了长发。
她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轻易言累?
摒除了脑里所有的杂绪,独孤晴再次落座,拿起了案桌上的奏章,执笔批阅着。
过去,她不知父皇俯首案桌的劳累。
如今,她握着疼惜。
犹记当初,她总是在父皇批阅奏章的时候,跑来趴在他的肩上,看他在白纸上为她画可爱的飞鸟,美丽的荷花。
如今,却只有她一人,形单影只。
最可叹的是。
物是人非是是非,欲语泪先流。
宫灯,将纤细的身影投影在地面上,不断拉长。
月如钩,寂寞梧桐,锁了一院的清愁。
谁的泪,滴落了,浸湿了纸张,晕开了朱砂,染红了谁的眼?
而此时的楚倾颜一行人,已经出了皇宫,正在赶赴客栈,好将含情草交给程烟萝和空灵,让两人研制出解药。
马车上,三人共乘。
相较于楚倾颜脸上的笑颜,易凌风则是灰败失落,好像失去了灵魂般,从一出御书房后,就空洞茫然。
“易公子,你先别担心,我们回去就让空灵他们去给独孤姐姐治伤,他们的医术比太医院的人好太多了,所以一定会有希望的。”楚倾颜开口安慰他,在书房里的时候,她听到独孤晴伤重的事,整个人十分的悲痛,但是她强忍着情绪,就是为了等回来搬救兵。
易凌风闻言,脸上才有了点松动,他点头,“对,我居然给忘了,可以带程姑娘他们去救小晴!咱们快回去!”
萧绪不擅长安慰人,仅有的耐心都给了楚倾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