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跪着蜷缩在地上,紧闭着眸子,眉头紧蹙,想哭又哭不出来,小脸儿惨白,浑身血迹斑斑。
“带我出去。”
青紫青紫的,红肿起来的一双纤纤玉手,紧紧攥着慕宥宸伸过来的手臂,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门外的石阶上,沐千寻一动不动的靠在慕宥宸的怀里,在刺眼的光线下,眼眸微睁,看着慕宥宸复杂的神色,惨淡一笑:
“你看,我毒死它们了,它们没能毒死我。”
“傻丫头,我再也不准你这么折腾自己了。”
慕宥宸俯下身,温热的唇瓣重重的覆在她冰冷柔软的唇上,一直贴着,不松开,也没有后续的动作。
沐千寻轻轻的挣扎,神色别扭,就算她被整的死去活来的,可脸上的药膏味,她自己仍受不了,真不知道慕宥宸是哪来的勇气吻下来的。
“带我去沐浴。”
语气无力的,似乎马上就要消散了一般,双臂软软的垂落在身侧,她想要抱着他,却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好,我这就带你去。”
起身,一个趔趄,险些向前栽倒,二人皆是一夜未眠,受了一夜不同的煎熬,谁都不比谁好多少。
换了一间屋舍,慕宥宸守在沐千寻的床榻前,眉头不展,明亮的眸眨都不眨一下,怔怔出神儿。
满脑子,都是沐千寻浸泡在浴桶中,浑身青紫的模样,有大有小的伤口,溢着黑紫黑紫的血迹,惨不忍睹,是得有多大的忍性,才能受的下来。
尽管都是为了她好,可他还是不忍,带她来找怪神医,真的是对的吗,他真怕,再有这么一次,她就活活的被折腾死了。
转眼间,日暮西垂,已然是黄昏的时分,屋内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一抹柔和的夕阳映照在窗上。
沐千寻整整睡了一整日,也不见转醒,身子偶尔的抖动,他的心,便也随着她的抖动,揪成一团。
怪神医终是现身了,面对慕宥宸的冷眼,熟视无睹,目光从沐千寻身上一扫而过,闪烁着诧异。
“药!”
“什么药?”
“自然是治伤的药!”
虽说,慕宥宸一个字都不屑于跟怪神医讲,但,谁让他还得仰仗着怪神医呢,他自己,可是对沐千寻满身的伤无能为力。
“没有药!你小子懂得什么!治了这伤,是要出人命的!将毒留在体内,封了这伤口,这小女娃还有命活吗?”
“那就叫她一直这么疼着!”
慕宥宸忍无可忍,一直未曾发难,一则是他不能得罪死这个老头,二则是怕惊扰了沐千寻休息,如今却是再也忍不住,朝着怪神医大声吼叫。
是!他不懂!他什么都不懂!他只懂得,他不能让她受伤,她痛,他更痛。
被慕宥宸吼得莫名其妙,怪神医吧砸吧砸嘴巴,硬气的挺直身子,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动不动就动怒,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挺都挺过来了,这点伤还能疼死不成!
该怎么治,我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哼!”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剑拔弩张,恨不得立即厮杀一番,沐千寻毫无意外的被吵醒。
慕宥宸的袖子被拉住,再顾不得怪神医,转过身,换了个人似的,对沐千寻嘘寒问暖。
“我无事的,你们别再吵了,过了这几日,就会好起来的。”
沐千寻动动身子,强颜欢笑,外伤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体内汇聚的毒素都躁动不安。
冲击着她的奇经八脉,逼的她整个人都要崩碎了一般,恨不得拿刀子将浑身的血放干了,才痛快。
“还是小女娃识大体的多!行了,今日且修养一日,明日我会调制好药,继续为你治疗。
放心,不会有这么难受了,今日,就且忍忍吧。”
怪神医满意的扬长而去,慕宥宸重重的将门踢上,气急败坏,恨不得这一脚是落在怪神医身上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