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于解救他们,但我的牛角刀还在那只红毛野人身上,现在手里除了一杆烧火棍般的长枪什么武器也没有,慌乱中伸手在怀里胡乱摸了摸,竟摸到了那根雪狐骨头。
当时随手拾起一根雪狐骨把玩,没发现它是一根后腿骨,也正因这根腿骨从中间折断后变得短小便于携带,我才一直将它藏在怀中。
雪狐的后腿刚劲有力,腿上的骨骼也比身体其他部位的更加坚硬,这根腿骨从接口处斩断,顶端如利刃般尖锐。
看着雪狐骨,我忽然心生一计,形势紧急,成败在此一举,当日我们四人曾发誓同生共死,如果这一击能中也算是我们的造化,如果不成,那四人死在一块倒也值了。
想到这里我又悄悄潜回两只红毛野人厮打处,这两只红毛野人斗得惊心动魄,好在没有在打斗中撞上雪墙,不然现在就不是僵持的局面了。
翻滚中,红毛野人已经离开雪墙足有二十多米。我冷静下来后动作无比敏捷,只扫见那两只红毛野人看见我返回来同时目露凶光,也来不及多想,便借助雪墙上的窟窿,攀上了雪墙顶端。
我们起先垒雪墙是为了挡住红毛野人的视线,所以雪墙垒得颇高,攀上去之后却发现离红毛野人弯下的身躯足有一米多的距离,这样的距离想用雪狐骨做武器袭击红毛野人简直是异想天开。
但眼下的情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铤而走险了。狠狠心我猛地纵身跃下,双脚踏在红毛野人双肩上,顺势借力弯腰将学豹骨刺向红毛野人头顶。
从攀上雪墙顶端到倾力一击,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我们四人的性命全看这一下的,所以我手下没有丝毫犹豫,这一击卯足了全身力气,下手凌厉狠毒,原本想也许雪狐的骨头没有红毛野人的天灵盖坚硬,只怕一击不中。
没想到竟刺了个正着,鲜血和脑浆喷涌而出,糊了我一脸。我暗骂这几天撞了狗屎运了,红毛野人的口水、血液、脑浆都和我过不去,专门往我鼻眼儿里钻,看样子迟早我是要死在红毛野人嘴里的。
心念转动,手脚并并不敢停下来,整个身体都扑在了红毛野人的头上。
这红毛野人也凶悍无比,它没料到会有人从天而降直接袭击头顶,被我刺中之后并没有即刻死去,疼痛难忍下松开双手挺直了身体,双手便往肩膀上握过来。
楞子和驴子的反应极快,红毛野人撒手挺身的同时已经滚向一边,楞子还不忘将裹住丑娃的羊毛毡顺带提开,拉扯间竟将裹着的羊毛毡滚开,丑娃迅速翻身爬起。
眼见他们都脱险了,我心中高兴,一分神却忘了自己身处险境。此时我的双脚还立在红毛野人肩头,它一挺直身体,我就跟卖杂耍的一般戳向了半空中,幸好我一直勾着身子握着雪狐骨,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红毛野人的头上,才没从红毛野人身上直接跌下去。
然而脚踝上一紧钻心般疼痛,我才意识到红毛野人的双手已经握住了我的双脚。这红毛野人的身高足有常人的两倍,此时任凭大罗神仙在场也救不了我。我心知自己必死无疑,忙大声喊道:“别管我,你们快跑!”
驴子三人好容易脱了险境,但见我身陷囫囵,怎么肯弃我而去,三人同时持了牛角刀扑了上来。
可是这红毛野人受伤极重,白花花的脑浆子顺着丑陋的大脸不停地往下流,早已狂怒不依,对偷袭它的敌人恨之入骨,巴不得一下子就把我捏碎了,哪肯轻易就范,驴子三人扑到它的腿边又戳又砍,红毛野人理也不理,拉着我的双脚使劲往下拽,看情形誓要将我撕裂了才甘心。
我被红毛野人拽得半个身子栽下去,人却骑在了它的脖子上,此时松手就意味着死亡,也是人急红了眼能迸发出超能的潜力,眼见腿上的筋都要被扯断了,还是与红毛野人僵持着。
心里暗骂道:“操你祖宗的,看是你的脑浆子多还是你山猫爷爷的两条腿硬,要是在你死之前把两条腿给扯掉了也算是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拼死了老子还赚了半条命,你脑浆子流完怎么都得去见阎王。”
驴子手里下着死力气砍,嘴可没闲着,扯着喉咙骂道:“山猫你出的好主意,都他娘的是丑娃这个挨千刀的,死就死了还阴魂不散,现在可好,救人救到红毛野人窝里来了,他娘的把红毛野人爷爷奶奶都招来了,这要是再来几只全家出动,咱们一人给卸成八十块只怕也不够分。”
我本来疼得都快要背过气去,听驴子胡扯乱骂,晕乎乎地也骂道:“你小子八成缓过劲来了,要不是老子及时赶到,你现在都被这狗日的坐成稀屎了。我看你还是压得不重,有劲使不完,等下子老子的腿没了逃命的时候就指着你背我。”
话音刚落,身后的雪墙“轰隆”一下坍塌下来,刚巧把雪墙下的红毛野人砸了个正着。那红毛野人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根本没想到身后的雪墙会倒,本身受伤极重,一时间站立不稳重重扑倒在地,被碎裂的冰雪埋住,双手也撒开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亮,竟借助红毛野人扑倒之力滚出十几米远,令人难以相信的是那根雪狐骨头竟还牢牢握在手中。
驴子等人也没料到形势突变,猛地看见从雪堆里滚出一团东西,情急之下看不清楚也不及细想,便手握牛角刀直扑过来。
我正暗自庆幸大难不死,猛地感到一股寒意重压下来,心呼不妙,只能硬着头皮举起雪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