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发现猴子的时候我们就应该警觉,有猴子不奇怪,奇怪的是猴子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仙人峡里。紫>
要知道这里是平凉地区,不是四川蜀地,猴子这种生物随处可见,在平凉想看见一只猴子跟在沙漠里看见一只大熊猫的几率差不多。
我们的注意力过分集中在道士们的深翻,根本没仔细想仙人峡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猴子,在我们发现道士是猴子的时候我们四个产生了一种错误的惯性思维,认为不远处坐着的上百个道士都是猴子,而且都是手脚被绑的猴子,但我们忽略了一点,如果都是手脚被绑堵住嘴巴的猴子,吵架声是从哪来的?
楞子说他们过来了的时候我脑子里把这些事情全都过滤了一遍,心里一个劲怪自己太大意,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有看出来,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这么多道士涌过来,我们的下场是很容易预见的。
楞子看了一眼身边的树,说:“山猫?我们上树?”
道士们对仙人峡的地形一定比我们熟悉,跑是跑不过他们的。除了爬树,我们再也没有其他办法,我只希望他们过来之后不要发现我们在树上。
驴子已经率先爬上树,丑娃紧跟在他后面,我和楞子也赶紧上去。这棵树很大,我不知道是不是牛栓说的那颗巨型百米杨树,不过树身笔直向上,抬头居然看不见树冠。
很快我们就发现自己选错树了,如果要躲避敌人的追击,爬树应该选择粗大的树木没错,但至少应该是枝繁叶茂的,像这种笔直向上的大杨树不但爬起来费劲,下面光秃秃的一览无余,如果追兵赶到,只要抬头一看就能发现我们在树上,要是他们把树锯断,我们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驴子边爬边抱怨:“楞子你这出的啥馊主意,我看爬树就是自己断自己的后路,咱们刚才就应该掉头往回跑和马帮汇合,最多就是面对面和他们拼一场,我们有刀有枪的,怕这些猴子干啥?”
说着说着,驴子就意识到问题了,停下来看着我和楞子问:“不对呀,我抓回来的猴子都是绑住的,那它们怎么可能来追我们?应该猴子爬树我们追它们才对啊?”
我催促驴子赶紧往上爬说:“你他娘的就别废话了,你那个道士是从哪里抓来的?明摆着就是人家的报警器,咱们这可是平凉,哪来那么多猴子?”
驴子的脸色突然变了,说:“这下糟了,刚才那个猴子爬上去的就是这棵树,那这树上会不会是猴子窝?”
我一听也急了,骂道:“这里这么多树你他娘的怎么偏偏就选猴子爬的这颗?”
驴子傻眼了,我低头往下看了看,心一下子悬起来,我们爬的这颗树下密密麻麻地围满了道士,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没办法看清楚道士们的脸,不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模样,只能看见一颗颗缠了白布的脑袋,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下面的这些道士一定都蒙着脸。
其实我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脸,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蒙面,但这种感觉很强烈,我一下子就想到那个威胁向导大爷的蒙面人,脑子里闪出来一个念头,我们进入仙人峡之后的遭遇是蒙面人设下的圈套。
我把离开崆峒山大峡谷后的过程回想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破绽,除了在安西都护府的小镇上我和楞子见过一次蒙面人之外,那个蒙面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难道我和楞子的猜测是错的。
蒙面人不是混在马帮里而是跟随在马帮身后?如果我的假设成立,进入仙人峡就是个圈套,那么新向导牛栓在这个圈套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下面的道士们聚在一起交谈,看起来正在商量怎么找到我们,他们的声音杂乱无章,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语种,不过总觉得他们说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算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能断定这些道士都是人,绝对不是驴子抓回来的那种猴子。
我们现在已经爬上树十几米,道士们就站在我们脚下,不知道是因为这些道士没想到我们会爬树还是我们的声音不够响,总之这些道士并没有发现我们在头顶上,我赶紧制止驴子的牢骚,让大家屏住呼吸,希望能躲过道士的侦查。
道士们在树下不停争吵着,然后一群群散开,看起来是往四面八方追踪我们去了,我有点替大胡子他们担心,不过想想他们那里人多,就算发生武力冲突也不至于吃亏,倒是我们的处境不容乐观。
眼看着道士们一个个走散了,我刚松了一口气,突然感到头顶上一阵臊热,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传进鼻子里。
我立刻意识到这是尿,这一下怒得我差点破口大骂,驴子、丑娃和楞子都在我头顶上,不管他们谁在这种时候被吓出尿来我都有杀人的心。
但我很快意识到这不是驴子三人的尿,我们闯过的大风大浪多了,没理由被几个道士吓得魂不附体,如果不是自己人,那这泡尿是谁尿的?
从我这个位置看上去只能看见他们三个的屁股,其他什么都看不见,我正想探出身看得更清楚点,驴子突然在头顶上骂开来:“他大爷的,哪个狗日的在驴爷头顶上撒尿,老子非把狗日的尿泡捏炸了不可。”
驴子的这声骂不要紧,骂完之后更多腥臭的尿水飞溅到我们的头脸上。我觉得事情不对,按理说,现在如果有人在我们头顶上撒尿,他们三个在上面挡住了大部分,能流到我身上的不会太多,可是现在我满头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