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几道策马狂奔的身影从营区冲出,营门之外便是大道,但是他们没有往大道驰去,而是转而奔向另一侧的边道,边道虽然比大道窄小许多,但是安全,是他们的人特意留下的缺口,不会有人沿途设防拦截他们的。
闹了营,纵了火,破了门,顺利逃出生天,这一夜的任务完成的算是圆满,但是最后还是动用了珍贵的地火雷才闯出了营门,这总归是有些缺憾的,地火雷他们手头总共也才三颗,用了一颗十分心疼啊。
虽然心疼,但是顺利完成了任务,还全员无损地逃出了生天,这三十几人心中大多还是快意的,出了营区,外面就是一片坦途,缺口早已给他们留好了,等回去面见了主公,他们就可以换回正大光明的身份了。
想到日后的美好生活和光明前程,三十几人都按捺不住心中的快活,放声大笑。
但是笑音未落,他们便感觉到了几股森森的阴寒之气,这是一种直觉,一种从生死场上搏杀出来的直觉,不用回头,他们就知道背后和两侧都有追兵,而且是极为可怕的追兵。
是谁?
卫所里竟然有如此高手?
还不只有一个,最起码有三个,才能这样三面包抄。
是故意隐藏起来的吗?
是等着他们主动暴露,隐藏的高手们才现身出来抓他们吗?
糟糕,不会这一夜的闯营本就在对方的预料之中,又或者干脆就是他们诱导设计的吧?
上当了!
三十多人心中立时警铃大作,手中马鞭狂甩,死命催着座下骏马加速加速再加速。
一声尖厉的鹰鸣从半空中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令人毛骨怵然的破空声,还不只一道,后方和两侧都传来了破空声。
“趴下。”领头的大声喝令,同时第一时间弃马滚落,丝毫不顾在疾驰中跳马是多么危险的举动。
领头人有舍命的气魄,也有保命的技巧,但是跟在他后面的队员们却不是个个都有他这样的气魄和技巧的,除了少数几个位置就在队伍边上的跟着他跳了马,大多数的队员们却犹豫了,但就是这一点小犹豫,投掷来的东西就到了。
呼呼呼,数根带着无可抵挡之势的树干飞了过来,它们交叉而过,组成了一张难以逃脱的攻击网,树干裹挟的力道极大,一根树干就能接连击中三四人,把他们撞落马下,几乎是一息之间,所有的人都被撞倒了,就连马匹也被这样凶猛的攻势给惊到了,嘶鸣人立,不敢进也不敢退,只能在原地跳跃蹦哒。
砰砰砰,完成了攻击使命的树干砸落在地,倒霉地正处在落地范围的人和马都惊叫连连,或翻滚或跳跃地拼命避开树干,生怕晚了半步就要落的惨死当场的下场。
当树干全部落地,场上所有人都安静了,就连马也安静了,一声不出,安静的只有夜风的声音。
“谁?是谁?”领头人强撑着胆气,张望四周喝问,可是他的喝问中却透着一股浓烈的害怕虚弱,遮都遮不住。
半空中传来飞禽的振翅声,地上的人朝上看去,在墨黑的夜色中寻找飞禽的身影,他们的火把全都掉落在地,已经熄灭了好几把,仅剩的三根火把的火焰也小了一大圈,只能勉强看到有一只巨大的猛禽盘旋在他们的上空。
嗖,砰,一个人影从猛禽背后跳了出来,落到了地上,强烈的撞击让地面都震了一震。
众人看向这个落下的人,这人身高如塔、体格悍壮,衣服未遮掩住的地方全是高高鼓起的肌肉,不夸张的说,这人的手臂顶得上他们的大腿粗细,更更重要的是,这人一幅蛮夷的模样,披头散发,胡髯满面,兽皮为衣,身上还透着浓浓的凶悍之气,几如实质,这人好似从那些远古蛮荒的传说中走出的杀神,他们也是营中的悍将好手了,可是在这人的面前,他们却似柔弱的孩童,一看便知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
众人齐齐滚动喉头,咽下了满腹的震惊。
这人走到众人近前两丈处便停住了,不发一言的看着众人,众人心中惶惶,不知这人待要如何,可是这人的气势如山如岳,压得他们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等待这人的生杀予夺。
场上一时陷入了诡异的静默中。
不过静默只持续了几息,很快从三面冲来了四个人,这四人也是一幅蛮夷的模样,一样悍壮魁梧,满身凶悍之气,一看便知与眼前这人是一伙的。
“你们都来了,来,拿绳子,一人负责几人,把他们捆起来扛回去,毅在那边等我们。”东景朝军营的方向指了指。
“毅?哪个?”雷刀一时没想起来。
青矛瞪了他一眼:“说你没脑子你还不信,毅是夏的哥哥。”
“哦,是他呀。”雷刀恍然大悟,“太好了,遇到熟人了,我们不用再找路了。”
信岐利索的甩出盘挂在腰间的绳子:“别废话了,快点干活,我都饿了,早点完事,早点开饭。”
度西也甩着绳子:“就是就是,扛上人去找毅,我们去他家借住,总算不用找山洞了。”
五人利落的分了工,一人负责几个,绳子一串,再团成一圈,腰一顶手一抬,绳子圈成的人团子就这么上了肩,然后,出发。
至于那三十几匹马么,都不用驱赶,东景眼一瞪,一匹匹就都乖乖地跟在他们后面,原路返回了。
急于开饭的五人足下生风,快速的往军营方向赶去,虽然没有火把,没有月光,但是完全不影响五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