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说得重了,七星赶紧说:“哪里的话?要是没有朱主任您的严格教导,我哪能成长这么快?我应该感谢您才对,您可千万别自责!”
朱红军一把勾住七星的脖子,醉眼朦胧地对七星说:“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七星,我老朱当初从部队回来的时候,一个管着百多人的连长……一下子就变成了普通员工,我心里堵得慌、堵得慌啊!是老行长,老行长他看中了我,让我当的这个所主任。这是知遇之恩!知遇之恩,不能不报啊!”
朱红军说得模模糊糊,七星也听得迷迷糊糊。他将朱红军送到家门口,感觉酒虽然化了,却有些疲劳,转身回房了。
朱红军看着七星离去的背影,喃喃地说:“七星,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只能说到这里了。你别怪我!”
——
第二天晨会,朱红军早早地召集全所员工到营业间开会。
“同志们,有件事情要先向你们通报一下。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营业所的生死存亡。”朱红军非常严肃地说。
严颖雪和其他员工都陡然一惊,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昨天晚上和水泥厂的饭局,创业银行的钱友多也来了。事情比我们想像的更严竣,水泥厂差不多已经决定把业务全转到创业银行那边了。”朱红军继续“危言耸听”。
其他员工更惊讶了,严颖雪反而马上镇定了下来。运营主管尽管是营业所的管理团队成员,但是更多是委派性质,每两年在不同网点之间轮换一次,业务发展得好不好与她有关系,但不大,关键是不能出事故和案件,只要平平安安,业绩再差板子也打不到她头上。当然,如果是有心升职为网点负责人的就另当别论了。
严颖雪明年年初就要轮岗回城区了,所以感受到的压力没有朱红军那么大,也没有土生土长打算长期在青子山工作的其他员工大。
就连杨小姿都比严颖雪更在意这件事,想调走和能调走是两回事,大河没水小河干,如果营业所业绩下滑,她也跟着吃亏。
尽管如此,态度还是要有的,严颖雪也露出紧张的表情,用“震惊”的眼神盯着朱红军。
朱红军对大家的态度很满意,把话头一转:“后来经过我们的努力,争到了一个机会,和创业银行进行一场行运之比!”这也是领导说话的艺术了,网点负责人和员工之间既有群臣辅佐关系,也有相互制约的关系,如果对之前的艰难局面不渲染一番,大家听了就会觉得朱红军和熊军无能、坐失重要客户,这样渲染之后,那就是朱红军他们有办法、挽狂澜于既倒,而支行考察营业所负责人的能力和业绩时,运营主管和员工的评价分量很重,关键时刻,一言可以扶人上马,一言可以毁人前程。
“行运之比有三局,第一局是斗酒,第二局是服务,第三局是放贷。昨天在我们三人的共同努力下,侥幸赢了斗酒这一局,其中七星连喝三斤白酒,力克钱友多,功不可没!作为对七星的奖励,功过相抵,第四条命令就算他完成了。”七星昨晚的功劳实在太大,朱红军已经完全放下了芥蒂和某种说不出口的心思。
包括杨小姿在内,所有人都惊喜地看着七星,鼓掌为他祝贺。
七星却没有像大家想像的那样欢呼雀跃,只是微微笑了笑,淡然地说:“谢谢朱主任。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善始善终,再说了,行兴我荣,行衰我耻,营业所的任务我也有一份,义不容辞的。”
杨小姿听了第一个发言支持:“我知道,七星前天已经带了一大叠卡申请书过来了,我来帮他一起录!”
“对,这是我们共同的任务,我们一起完成!”其他同志也纷纷表态。
朱红军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众志成城的局面出现,一时激动得连声说:“好!好!好!我们大家一起完成!”说完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七星一眼。七星还是那样淡然地笑笑。
“接下来还有两局,其中的第二局大堂和柜台服务,请严主任和简奢牵头负责,还请大家多多费心,一定要在服务态度上做到无懈可击,让青子山人民看看我们城乡银行员工的风采!”朱红军把其中一副重担交给了严颖雪他们,说完若有深意地看了杨小姿一眼。
杨小姿看懂了朱红军的期许,再次带头大声说:“没问题,请朱主任放心!”
严颖雪郑重地点了点头,若在昨天之前,她会认为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亲眼看到了杨小姿的巨变之后,她不知不觉间就充满了信心。
“第三局就由我和熊军负责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的精力就都放在这上面了,咱们要争取三局全胜!”朱红军发出了最后的号召。
“好!三局全胜!”全所员工都大声回应,其中杨小姿和马争光的声音特别大。
“解散!”朱红军满面通红地大喊一声,仿佛又回到了那充满硝烟与激情的军事演习场上。